“嗯?”
“没什么。”
“残雪。”
残雪不理他。
“你说,夫唱妇随也莫过于此吧?”见残雪不理自己,吴启仕才说了后半句。
残雪脸都红透了,哪好意思再回他?没听到残雪言语,吴启仕已知残雪害羞了,也就不再多说。
“哪有夫,哪有妇?我还只是个孩子。”半晌,残雪竟说出这样一句话。
“我可是记得你快要过十五岁生辰了,过了十五岁你就可以嫁为人妇了。”
“还没过,就不行,差一刻也不行!”
“好,我等。等你到十五岁生辰的最后一刻。”
二人一路上你一言我一语,好不幸福。
今天雪国的热闹可不是能用言语可以形容的,祭雪坛汇聚了全雪国的人,承权大典的盛况让这几个“外来人”甚是震惊。
“特使,想不到承权大典这么壮观。”
“承权大典不仅意味着国子成为国主,还意味着新一任雪国之子的诞生。”
“新一任国子?可这沐潇然还未婚配,哪里来的孩子?”
“凌渊,雪国毕竟是异族,和我们的习俗不同。雪国认为雪国之子是雪灵的化身,庇护雪国。承权大典上雪国之子接受冰雪权杖蜕去雪灵,成为仁君。而雪灵则会寄灵于下一位雪国之子。”
这些都是吕城烟从《雪国志》上看来的。
“雪国民众众多,怎么知道雪灵寄身在哪个人身上?”
“哈哈,雪国人自然有雪国人的办法,你看下去不就知道了?”
吕城烟故意卖关子,吊着楚凌渊的胃口。
二人说话间“承权舞”已经开始。祭雪坛中摆着一个大木堆,周围则是一百孩童。他们扎着满头的麻花小辫儿,从服饰上可以看出其中一半是男童,另一半则是女童。百童们穿着兽袄,在这冰天雪地踏着鼓点起舞。
这时从木堆后面爬上来一个头戴羽翎,戴着面具,身着白袍的人。此人先是展开双臂拥抱苍穹,然后拾起一段木枝同孩童一起起舞。在白袍人登上木堆的时候也出现了一个躬身的面具巫人,手持铃杖,围着木堆“作法”。
随着鼓点的加速,白袍人的舞动不断加快,而孩童的动作则减慢。此时孩童已经静止,只有白袍人在木堆上快速旋转,犹如魅影,再看那面具巫人已经不知去向。
忽的白袍人俯身蹲下,静止片刻猛地抬头,伸出左手,随着他手起的还有那百人,但是他们已经从百名孩童变成了百位成人,意料之外的变化给人一种神奇之感。
又是一阵群舞,只见木堆的中央隆隆地燃起了火来,明明烈火照得白袍人身上泛着金光,长长的白袍随风微摆,衣角之处已经燃上火苗,尹南山等人都在为其生命担忧,而白袍人却毫不在意仍然在舞动。
只见白袍人腾空跃起,双臂舒展拥抱穹宇,宽袖依依,白袍人此时如同一只浴火的凤凰盘飞直上。耳中的鼓声,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屏息。
白袍已成火袍缓缓落下,羽翎人在空中飞转,不知他在空中撒了什么,远远望去半空中已经是霞云般的绯色了。
“神了,神了,这舞竟有如此神来之笔!”
尹南山虽然未言,但楚凌渊的话也是他心中所感,他早已经被这舞蹈所征服。楚天项对他说过,说这承权大典是一大奇观,想来就是着承权舞无疑!
“谢王,这舞真是妙绝!”凝眉也不禁感叹。
谢释信心中暗叹:好一个“承权舞”!承权之舞,乃是承天之意。“浴火的涅槃,不灭的天意”!承天之意乃是这天下之王所拥有的,可这小小的雪国……哼!
“承权舞”结束,承权仪式才正式开始。随着雪国独特的乐角之声,沐潇然从浮华辇上缓缓走下。莲步款款走入仪式现场。雪白的典服,云丝盘绕,白玉面,红脂唇,长眉入鬓,真真是天外来仙!
尹南山见后低语:“这沐潇然果真不俗,一举一动‘雪中仙子’之称当是无愧的!”
谢释信凝视着沐潇然,表面上是钦佩之色,而心中正想:当真是个美人!若能得此帐下暖席,充宫厚室,定是人生一乐!只是可惜,自己的心早已不在这儿女情长之上了。不由地,他竟想找陆善虞,然而却不见其身影。
众人所想沐潇然全然不知,她只是缓缓向王座走去。王座前她停下,在羽翎人前单膝跪下。那羽翎人在沐潇然原本戴着的冠帽上配了一枚水晶雪花。
就在此时,一个女侍者托着白玉盘走上前来,盘上放着珊瑚座架,架上承着一柄水晶权杖,这便是雪王权杖。
沐潇然接过权杖,走上前坐在了那王座之上。当外人以为全国人都会高呼的时候,这雪国的人皆是个个沉默。雪王就那样端端坐着,羽翎人就那样静静站着。尹南山等人又急又奇,但又不敢造次,只好焦急地陪坐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又有一位女侍者出现,只见她双手托着一方锦布,布内裹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孩,那婴孩还在啼哭。
女侍者郑重说道:“雪灵圣子降临雪国!”
那婢女的话音还未落尽,全雪国人皆已欢呼沸腾了。与喜悦形成反差的便是吃惊,而吃惊之人就是谢释信和凝眉。
“谢王,你看那人,是不是少主?”
谢释信未言,他心中疑惑:楚歌笑既然还活着,为何不回到天承,而是留在雪国?难道,难道她是想另觅新主?这样一想,他不觉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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