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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的防御壁将人间仙境一般的蓬莱山护佑在其中，从死尸身上而来七彩液体缓缓流淌，感知天阶大战的毁灭气息，撞击，爆裂的砰砰声不绝于耳，鼻子里可以嗅到的只有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地狱？

天堂？

林语实在说不清他现在到底处在何种境地，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尽量扛住来自于外界的压力，面对数十万死尸，他也曾有了一些茫然或者说惊慌，可让人意外的是，距离战争揭开序幕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时辰的时间，除了感觉有些恶心之外，他依旧无伤，因为这诸多死尸眼中除了蓬莱山什么都容不下了，他们前赴后继，他们悍不畏死。

一万。

两万。

三万。

……

数不清的死尸一次又一次的发起冲击，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没有神魂，什么知觉，没有人性，林语和珍珠已经看得有些麻木了，死尸的数量在爆裂声中一点点慢慢变少，又是三个时辰过去了，笼罩天边的黑云被撕裂，阳光再度洒在身上，却让人感觉非常阴冷。

“洛雅。”珍珠说道，在曙光下，她看到了洛雅的身形，她红发凌乱，衣裙染血，手边提着一个头颅，头颅还在不断的往下滴血，血液呈现黑色，眼珠子还在滴溜溜乱转，但看来已经没有了太多神采！

他要死了！

那是白晓的头颅，六个时辰的惨烈大战，他终于还是败在了洛雅手下，天阶强者天地难葬，但并非真正的不死，只见洛雅随意的将白晓的头颅抛到半空，一道神光炸裂，头颅连带着灵魂直接灰飞烟灭。

洛雅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从天边降落到黑羽仙鹤背上，也便在此时，林语和珍珠可以清晰的看到她原本细嫩洁白的双手已经伤痕累累，甚至已经看到了洁白的骨头，眉间也有着化不开的疲惫和痛苦。

“前辈，没事吧？”林语关切的问道。

“哟，小弟弟，你这是关心姐姐吗？”洛雅嫣然一笑，脸色虽是灰败，但透着惊心动魄的美艳。

“是。”林语点点头。

“放心吧，姐姐并不像表面看来的这么柔弱。我可是很强的。”洛雅笑着说。

“我知道，但是……您明明可以打得更轻松。”林语说道，眸光闪动，洛雅也诧异的来看，对上林语清明睿智的眸光，她居然有种被看穿了的感觉，许久之后才苦笑道：“小弟弟，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真是聪明得让人觉得可怕。”

“呵呵。”林语不置可否，抬眼去看，全力防御，等到天色完全暗淡下来之后，死尸的进攻也已经接近了尾声，林语的防护空间也已经千疮百孔摇摇欲坠。

“好像撑过来了呢。”林语轻声说，有些疲惫，但还能强行撑住，从万里高空往下看去，蓬莱山周边三万丈海水都被染红了，而且海上漂浮着的是死尸的碎片，看来就像是一片真正的死亡之海。

“虽是勉强防御下来，可……”洛雅站在林语身边，苦笑一声，欲言又止。

“可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对不对？”林语说道。

“是的。”洛雅点头说。

“他们？指的是谁？”珍珠不解的问道。

“我也想知道他们是谁。”林语苦笑说。

“我也是。”洛雅附和。

天边，晶莹的星光缓缓洒落下来，气息纯洁，可以净化一切邪秽，在荧光经过的地方，血腥之味变得稀薄了很多，远远看去，蓬莱山还是一般的纯洁无瑕，不可侵犯。

整夜的时间很快过去，幽魄和秦若冰也收手回来，疲惫的落到黑羽仙鹤背上，过了很久才勉强缓过气来，两人对着林语重重一拜，齐声道：“多谢林兄援手，这份恩情我仙羽宗所有弟子铭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