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灰意冷地叹息一声,才低低讲述道:“几年前,臣女中了那已死的秦明远的算计,他口口声声地同家中陈词是我们两情相悦……加上臣女那是贞洁已经失去,父亲大人便不得不将臣女嫁给他,只以为有王府为后盾,他一介平民学子便只能待臣女如珠如宝,虽然膈应,但对已经失贞的臣女来说,也算是一桩过得去的婚事。那知婚后,秦明远人面兽心,贪色非常……”
说完了秦明远,她便又说起李文博:“……臣女本想安分度日,再不谈嫁人一事,哪知又遇到李文博……”
在秦明远的事情上,已经时日已久,秦明远已经死了,她能够粉饰一下说辞,但李文博却曾经是在皇上和思月公主跟前挂过名号的人,时日又近,她不敢胡乱说。
只是继续道:“他抓了臣女的一个把柄,三番两次地找臣女,臣女不得已之下,只能与他敷衍,却不肯替他向父亲大人陈情……”
赵玲珑说道此处,思月公主冷哼一声,骄傲地道:“你说的那个混账人,胆敢在本公主面前耍花样,实在可恨的很。本公主念在他为大显流过血打过仗的份上,留他一命已经是体恤了,他竟然不思感恩,还想要复起?做梦!”
皇上对赵玲珑的私生活并不感兴趣。若不是见自己的妹妹听得津津有味,他早就拂袖而去了。此时,他自然挺思月公主,淡淡地道:“思月说的没错。朕亲自下的旨意,想必没有人会为了他来得罪朕和思月?”
思月公主记仇。
应庆帝宠爱胞妹。
而李文博不过是个小人物。
所以,他注定不会翻身。只是,李文博未必就愿意承认这个道理。
赵玲珑听到这兄妹二人所言,闷了闷,低声说道:“臣女也知道这个理儿,所以,纵然他抓了臣女的把柄,臣女也从不敢应下。而这一次,没想到他竟然丧心病狂地将臣女劫掠而走,还造成了臣女心系于他离家出走的假象!以至于臣女之父愤怒之下,为了赵氏皇族的名声,只好宣布臣女已经身死……而更让臣女不能接受的是,那李文博见臣女身份不再,再无法见到父亲,便愤怒之下,一而再地殴打臣女!”
“就算臣女名义上已经死了,但臣女身上所流的,依旧是赵家的血!怎么容他一介罪民践踏!”
李文博,你这样打我,去死去吧!
赵玲珑眼中闪过一抹阴狠。
而皇上和思月公主听她这般说,仔细想想倒觉得可信:若是堂堂大显郡主跟一个待罪之人私奔了,传扬出去,赵氏皇族岂非让人笑话!而荣亲王府出了那么大的一个丑闻,皇上为公为私,都要狠狠地罚他!
将荣亲王府再打回原形,继续做那荣郡王府好了!应庆帝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有些懊恼——为何荣亲王那般心狠决然呢?若不然,这将会是一个多么好的借口……
应庆帝转变脸色,问道:“那什么李文博到底掌握了你什么把柄,让你一个郡主,如此顺从于他?”
赵玲珑泪眼盈盈,听到皇上如此问,面上瞬间格外尴尬,那涌起的红色几乎挤去了她脸上的淤青,慌乱地抬头看了皇上一眼,又深深地低下头去。
“哎,皇兄为你话呢。”思月公主见状兴致勃勃的问道。
赵玲珑咬唇嗫嚅:“他捡到了臣女所使用的角先生。”
“什么东西?”赵玲珑的声音很低,思月公主一时没有听的很清楚。
“角先生!”赵玲珑加大了声音。
思月公主这下听清楚了,脸腾了一下通红。她跳了起来,指着赵玲珑厌恶地道:“你一个皇室贵女,居然会有那种东西!你真脏!”她自幼在深宫长大,自然知道什么是角先生。
赵玲珑低头不语。
应庆帝并未有太多反应,但在自己亲妹妹面前听到这种东西的名字显然是不舒服的。而赵玲珑说了这么久,只是说了自己的私生活,其中浑没有半点对他有用的信息,这让他有些觉得不耐烦了。
他很忙,没有时间听这些。
应庆帝站起身,道:“那个李文博既然有如此行径,朕替你杀了他就是。朕很忙,你就听思月的安排吧。”
只是死一个李文博,却没有说对赵玲珑身份的安排。
赵玲珑脸上一慌,见应庆帝已经同思月公主告别就要离开,她暗自一咬唇,道:“臣女知道有人手上也握着一支暗影!”
应庆帝顿住脚步,双目爆出一抹幽寒,对赵玲珑深深地道:“你可知道你这句话所代表的意思?”
赵玲珑说出那句话之后,面容也恢复了一些从容镇定,道:“臣女知道。”
应庆帝重新坐下来,转身对思月公主吩咐道:“思月,你去皇后哪里,替朕传个话,说朕今日就不过去用膳了。若是皇后觉得孤寂,你就替朕陪陪她。”
思月公主见应庆帝一脸沉静,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赵玲珑,动了动嘴唇,才点头笑道:“恩,皇兄,我会陪好皇嫂的。”走出去的时候,还带走了殿外侍立的宫女太监。
她虽受宠,却并不会失去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