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玲珑眼睛中几乎要喷出火,低吼道:“谁是秦夫人!你才是秦夫人!你——”
林宜佳脸色一肃,俏脸微冷,打断赵玲珑的话,道:“秦夫人!请您慎言!若再有胡说八道,空口白牙说胡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赵玲珑脸色涨红,神色十分激动。
“请问赵玲珑赵家姐姐,您既已明媒正娶嫁给了秦明远,我不称呼您一声秦夫人,难不成还能继续称呼您为赵小姐吗?”林宜佳淡然说道:“可惜,若秦夫人的封号还在,我自然是愿意尊您一声郡主的。”
“林宜佳!”赵玲珑身体开始发抖。
林宜佳这是毫不客气地在揭她的伤疤!
林宜佳不为所动,淡然地道:“难道秦夫人不知道,这连名带姓地喊人是十分失礼的吗?听说秦夫人自幼都不在王妃和老王妃身前教养……也难怪会如此,丢了郡主封号,也是早晚的,太后果然圣明,就算是被人蒙蔽,也只是一时。”
赵玲珑是她亲娘周侧妃养大的。她就算曾经是郡主,也改变不了她是姨娘养大的事实。姨娘养的,这是多么诛心多么难听的一句话……而若不是赵玲珑那句“你才是秦夫人”让林宜佳忍无可忍,她又何必跟她计较!毕竟赵玲珑已经自食其果!但——
秦夫人!呵呵!
林宜佳的目光冷冽,看着赵玲珑浑身颤抖哆嗦难言,也毫不动容。这个女人,她居然会布置那样一个局害她!此生她若再为“秦夫人”,她宁愿去死!尤其是今日的秦明远,连从前的秦明远一个指头都比不上!只要想一想都会让她恶心的慌!
赵玲珑突然间“哇”的一声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林宜佳深吸一口气,缓缓探下身子,在赵玲珑耳边轻声说道:“我若吃了亏,必然让他不得好受。无论和离或者守寡,都好过日日恶心。若高兴了,还能再嫁,也是新生。”
“哭,有什么用。”林宜佳说完,招手让远处赵玲珑的丫鬟过来,道:“你家主子被雪沙迷了眼睛,最好赶紧清洗一下。蓝田,你带着她们回松林院去,告诉我娘一声。”
“不必麻烦了。”赵玲珑突然站了起来,眼睛微红,道:“雪沙化了不过都是水,我现在已经没事了。这怡园雪景当真不错,既然要逛,当然不能半途而废。”
“秦夫人说的是。”林宜佳也没拒绝,再次带着赵玲珑逛起园子,指点给她各处的景致。赵玲珑像是终于平静下来,以景谈景,倒是心平气和,淡然言笑。
宴客的时候,林宜佳没有出面。
她坐在窗前,拿起一根削的细细的炭笔,开始在白纸上描绘自己心中的红盖头。画了几张,都并不满意,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便丢了炭笔沉思。
她只是在玉兰湖中远远看到过几次天鹅相偎相依的情景,很美,但距离太远,看的并不细致。如今,想要画出来满意的效果,有些困难。
她既然打定了主意努力让将来生活舒心幸福,无论是嫁衣还是红盖头,都不会轻忽。不说其他,至少图案必然要自己满意才可。
林宜佳远远看见蓝思正在院门边抓着一个小丫头在训,便招过她,问道:“蓝思,你是知道怎么联系他的吧?”
蓝思闻言杏眼含笑,歪头故意问道:“小姐的他是谁?”
林宜佳才不扭捏,淡然道:“杨广北。”
蓝思觉得没意思,老实点了点头:“小姐您想让蓝思传什么话?蓝思包管带到。”
“你问问他,如今盛京哪里还能看到天鹅。我想近距离看一眼。”林宜佳道。
“蓝思明白了。”蓝思笑着离开,遇到蓝田打了个招呼,人就出了风荷坞。
前后不过半个时辰的光景,杨广北便出现在林宜佳面前。
“……天鹅忠贞,我娘当年,还有几位姐姐的红盖头都是天鹅的图案。只是我仅仅见识过天鹅几次,画不出自己满意的绣图来,就想问问你,这盛京附近,此时哪儿还能看到它们的身影。”
林宜佳解释的时候,杨广北的眼神是越听越亮,里面的灼热也渐渐将林宜佳的双颊烤的微红。待她说完,杨广北又热烈地看了林宜佳一会儿,才道:“我来之前问过了懂鸟的人,才知道天鹅是冬候鸟,一到冬天都是要飞向南方越冬的。虽然听说西山皇家温泉场有几对皇室供养的,冬日里也是神韵不够,去看也看不出什么好来。”
“宜儿,你放心,绣图交给我……”杨广北说话的语气温柔却坚定,道:“给我十天时间,我亲自画了图给你看!”
他居然还善画?貌似从未听说过,不知道画的怎样……但既然他愿意,她也不好坲了他的意,点头谢过了他,又交待道:“……喜庆的图案,不能用太多白色……”又想了想,觉得反正最后都是自己动手配色绣出来,就没再强调色彩方面,只委婉地提醒他多画几幅:“……挂在书房,也是一种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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