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南应该也是焦急的很。林宜佳没等一会儿,偏见他匆匆走了过来,见到林宜佳连忙施礼,问道:“大嫂有法子救瑞哥儿?”
林宜佳轻叹摇头,道:“我没有法子,但我知道,现在像二婶娘这样肯定是不行的。刚刚好好的福姐儿看到她都吓的慌,何况是瑞哥儿?那么小的孩子,病了怕了,最想找的人,是自己的亲娘,而不是祖母。”
“二婶娘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好,她应该好好休息一番了。”林宜佳直视杨广南,道:“如今二婶娘怕是谁的劝也不听,事急从权,二弟你最好果断出手,击晕了她,而后让她服下安神药,好好去睡一觉才是正经的。”
林宜佳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未停顿,十分认真。
杨广南先是惊愕,而后低头看了看此时紧紧牵着林宜佳衣袖的福姐儿,冲林宜佳抱拳一礼,从她身边绕进了屋里。
林宜佳再次跟了进去。
只见杨广南进屋之后,环视屋内一眼,而后目光落在兴国公夫人身上,微微皱眉之后,走上前去,对兴国公夫人道:“娘,将瑞哥儿给儿子吧,您抱了这么久,也该歇歇了。”
“你一个大男人,哪里会抱孩子。我不累,用不着歇。”兴国公夫人对着杨广南的时候,神态平静一些,却依旧不肯将孩子交给他。
杨广南抿了一下唇,仿佛犹豫了一下,而后目光坚定下来,看向兴国公夫人,突然一个手刃砍在了兴国公夫人的后颈上,之后又立即向前半步,接住了应声软倒的兴国公夫人和瑞哥儿。
除了林宜佳,其他人都被这个变故吓了一跳。
林宜佳低头对福姐儿道:“去找你三姑姑去。”而后宽慰地拍了拍福姐儿的小手。
待福姐儿乖巧地走开了,林宜佳几步上前,从杨广南怀中接过依旧在啼哭的瑞哥儿,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对尚未回神的苏宁柔道:“二弟妹,你去梳洗一番,最好吃饱了饭,而后才过来带孩子。瑞哥儿先交给我吧。”
林宜佳之前不是没有抱过瑞哥儿。那会儿,他沉甸甸的,哪像此时,仿佛没有了斤两。她忍住心酸,抱着孩子从屋里走了出来,先是在廊檐下站了一阵,而后又抱着孩子走到了院子中,一边柔声宽慰着“不怕”,一边在阳光中缓缓走动。
秋日上午,太阳依然十分的热。
只一会儿,就晒的人身上仿佛要冒出汗来。
慢慢的,瑞哥儿仿佛是哭累了,伏在林宜佳肩膀上,哭声渐渐弱了下来。
而房间内,杨广南吩咐人给兴国公夫人用热水擦了脸,又将一碗稀粥掺了安神药喂下去后,吩咐人将她背到榻上放好了。而后,他又对有些无措的苏宁柔道:“你怎么还愣着?去梳洗干净了,吃些饭去。瑞儿还需要你。”
“哦,我这就去。”苏宁柔擦了一把掉下的眼泪。
“别哭了。”杨广南眉头微微拧起,低声道:“现在不是你哭的时候。”说着话,他又看了一眼她的小腹。
苏宁柔连忙忍了泪,到一边梳洗起来。
而兴国公夫人她们在林宜佳将孩子抱出去的时候,就都跟着出去了。
当杨广南走出屋里,看抱着孩子的林宜佳站在阳光之中,一边轻轻安抚孩子,一边同兴国公夫人温柔说话之时,心中不禁想:为什么同样是女人,林宜佳似乎从来都不会掉眼泪?
当年,她怀孕,差点儿就中了毒箭,倒在地上,没有哭;突然受惊早产,九死一生的时候,也都没见她掉一滴泪……福姐儿生病发烧,她也没有哭……
而苏宁柔却总是喜欢落泪。她……
杨广南站在屋檐下,并没有立即往林宜佳那边去。直到苏宁柔重新梳洗之后,强撑着喝了一碗粥出来,杨广南才陪着苏宁柔走进了阳光中。
就这么一会儿,瑞哥儿像是就已经平静了许多。
见他们夫妻过来了,兴国公夫人便对他们道:“真是作孽哦。哥儿是在夜里受惊的,怎么能将屋子弄的那么昏暗,就像天总不亮似的?他当然会一直害怕!”
“是,是我们错了。多谢三婶娘教我们。”杨广南低声说道。
屋子布置成那样,是因为兴国公夫人说,让孩子能多睡一会儿……当然,这个时候,他总不能再去指责自己的母亲。
“大嫂……”苏宁柔站在那里,泪眼盈盈,十分踌躇。
此时,瑞哥儿仿佛已经睡下了,伏在林宜佳的肩膀上,小脸上全是泪痕。苏宁柔十分想要将他接下来,却又怕打扰了他难得的一会儿安静,有些不知如何才好。
林宜佳想将孩子交给苏宁柔,却听杨广南恳求道:“劳烦大嫂再抱瑞儿片刻吧,他这几天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