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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渭解释了很多,但何瑾还是有些似懂非懂。尤其解释了半天,何瑾也没理清挨板子跟衙门关系之间,能有什么逻辑关联。
不过,为了怕徐渭突然受刺激发狂,何瑾还是装出了一副‘你很厉害’的模样,顺着徐渭的话说道:“老徐头儿你果然见微知著,只从这挨板子一小事儿上,便可推测判断出这么多东西,嗯嗯......”
幸好,徐渭这会儿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逻辑中,继续自顾自地解释道:“倘若县衙铁板一块、利益均沾,胥吏对知县的命令必然无所不从;倘若不是这样,胥吏的表现自然会阳奉阴违。”
何瑾还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点头道:“嗯嗯。本文来源:齐~齐^读。有道理,老徐头儿你继续.......”
“审案的时候,老夫便发现那些胥吏对柳知县并无敬意。适才也说了,官员同胥吏基本上尿不到一个壶里,只不过程度是否到了厌弃背叛的地步,老夫还不能判断。故而为得到切实的证据,老夫只能铤而走险挨上一顿板子。”
“若那些胥吏将老夫打得半死不活,县衙上下貌合神离的判断自然错了;可现在,老夫便知那柳知县,的确被那些胥吏所厌弃痛恨。”
何瑾一脸疑惑地掀开了徐渭盖着的薄被,看到屁股上面鲜血淋漓、黑紫发肿,不由诧异言道:“老徐头儿,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还说那些胥吏在阳奉阴违?是不是他们非要将你打得半身不遂了。 。你才觉得满足?”
这老徐头儿,难道不仅疯了喜欢虐人,清醒时还喜欢受虐?
徐渭羞愤地赶紧扯着被子盖住屁股,随后才嘿嘿一笑:“公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衙门里打板子一事,门道儿可多了去了.......例如老夫这种,只是样子看起来很严重,但实际上丝毫未伤筋动骨,只需静养些时日便可活动自如。”
何瑾听了这话,嘴巴不由一张:“哦?.......老徐头儿,你是说‘外重内轻’和‘外轻内重’两种不同的打法?”
毕竟前世有电视剧,经徐渭这么一说,何瑾还真想起这事儿了。
有道是术业有专攻。看后求收藏齐^齐#读,。说是皂隶这一手打板子的绝活,都是从十几岁就开始练,一练就十几年。一共要练两招,一招叫‘外重内轻’,另一招叫‘外轻内重’。
前一招,是用衣服包裹着一摞纸张,要求打完之后,衣服破破烂烂,里面的纸张却毫发无损。
照这样的打法,看起来是皮开肉绽,实际上是伤皮不伤肉,更别说骨头,没什么危险。
后一招则是用衣服包裹着一块厚石板,要求打完之后,衣服完好无损,里面的石板却要打成碎石。
照这样的打法,不消二十下,犯人的骨盆甚至内脏便被打碎。从外表却看不出什么损伤,实际上非死即残。
给徐渭打板子的两个,显然就是用了‘外重内轻’的打法,将徐渭打破了皮,打出了血,却一点没伤着骨头.......…!
可纵然如此,何瑾此时想来还是有些后怕,忍不住向徐渭吼道:“老徐头儿你疯了!万一这些胥吏跟柳知县穿一条裤子,那二十板子下去,你岂非不死也要残了!”
“公子放心,若非有七成把握,老夫自是不敢如此胡来的.......”
“就是九成把握都不行!”何瑾更怒了,但他更清楚,他发怒的目标不是徐渭,而是自己无能。否则,徐渭也不会用这种凶险的方式,来印证自己的判断。
不过,搞半天弄清了定兴县衙上下不是一块,又是图个什么?
“自然是为了知晓,柳知县此番为何要帮赖六。”徐渭欣慰地笑了起来。看着何瑾渐渐成长,开始自主思忖事件,他反倒觉得这顿板子没有白挨。
“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本文来源:齐~齐^读。明摆着的事儿嘛。”何瑾越发糊涂,忍不住在徐渭面前走来走去:“柳知县是个贪官,赖六手上正有些小钱儿。如此赖六行贿、柳知县贪污,随后我们就倒了霉.......”
“事情哪有这么简单。”徐渭无奈摇了摇头,只能耐着性子又开头儿解释起来:“公子,胥吏同乡绅勾结很寻常,但鲜有官员直接同乡绅勾结的。”
“两者身份实在天差地别。倘若公子乃一方百里侯,执掌一县大权,会为了区区几百两银子,给赖六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庄主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