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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尊大人,敢问刁德一状告我家公子与夫人有私情一事,是有人证,还是有物证?”徐渭虽跪在地上,但声若洪钟,正气凛然,一番话犹如利剑直指张府尹。
“放肆!”张府尹一拍惊堂木,面色难看至极:“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本官顾念教化为先,只是对何瑾敲打警示一番,防患于未然,又有何不可?”
“疑人偷斧,岂不可笑!”谁知徐渭丝毫不退缩,反而咄咄逼人回道:“《大明律》中明确记载:父母在,不析产。伍氏嫁入何府,便乃我家公子姨母。”
“倘若只因旁人的闲言碎语及诬告,便要分府而居,府尊大人是想让我家公子,触犯大明律法不成?!”
“这?......”张府尹一时词穷。本文来源:齐~齐^读。他可不敢当众置喙太祖定下的《大明律》。
徐渭此时却趁热打铁,继续言道:“我大明官员断案审案,须得有口供,有证据!而证据,又要人证物证相互呼佐。如此两者俱全,方可案情明白。”
“府尊大人仅凭一人诬告口供,便擅断我家公子品德,岂非先入为主?”
“顺天府乃天下第一府衙,是地方官引为圭臬之所。倘若天下官员都如此所为,那天下不知该有多少冤假错案,又该有多少刁滑奸邪之人捏造诬告?长此以往,大明天下又该是何等乾坤颠倒之世界!”
这番话落下,徐渭虽然是跪着的。 。但仿佛他身躯一下膨大起来,口吐利剑,将正案上的张府尹死死钉在堂下,杀得他鲜血淋漓。
张府尹狠狠喘了两口气,随即才勃然大怒,连连拍着惊堂木大吼道:“来人,给本官掌嘴!这讼棍如此猖狂,藐视官威,大明法度何在!”
当下,两名衙役就要上前。一旁刁德一冷眼旁观,心中不由暗笑不已:让你们狂,现在有苦果子吃了吧?
可不料何瑾和徐渭两人,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
就在那衙役走到徐渭身前的时候,常铭那里悠悠发话了:“嗯,那个.......负责记录的刑书,将这段儿抹去。”
堂上府尊一听这话。看后求收藏齐^齐#读,。立时浑身一个哆嗦,连忙对衙役喊道:“回来,不可无礼!”
张府尹也是被徐渭气糊涂了,完全忘了此案是五司合审,还以为是他包龙图打坐在开封府呢。
这案子是天子钦点的,审理过程自然要一一记录下来,呈送给天子御览——要是因为驳不过何瑾讼师就滥用私刑,那他的仕途也就此到头儿了!
一想到这里,张府尹当即讪讪向常铭施了一礼,道:“多谢常镇抚提醒,本官一时气怒,失了方寸,实在不该,不该啊......”
这一轮交锋,张府尹先失了一城,不由有些心虚,也将何瑾和徐渭提升了一个等级。
于是,他转向一旁的刁德一,再度一拍惊堂木喝道:“刁德一,你状告何公子与伍氏有私情,可有人证物证?”…!
“这?......”刁德一脸色瞬间惨白。
他原本只想拖住何瑾,哪里有时间找到人证物证?向来这种捕风捉影的诬告,一般也足够人喝一壶了。
可他怎么都没料到何瑾手下,竟有如此唇舌如剑的讼师,一下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将他自己套了进去。
不过,毕竟也是老公门,他慌了一瞬后也镇定下来:“回禀府尊大人,小人只是心忧太平县教化,不愿县中出现丑闻。府尊大人念在小人初心是好的,饶过小人这一回吧?”
张府尹听了这话,一时不由犯了踌躇:毕竟刁德一自己都说了,人家初心是好的。万一因此就治他的罪,那以后大明天下岂非人人自扫门前雪?
这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