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牧游不知该如何答她,只得顺着她说道,“你还不是没睡,怎么,有心事吗?”
被他这么一问,蒋惜惜涨红了脸,程牧游知道自己说中了,于是笑道,“到底是什么事?怎么在我面前倒害起臊来了?”
蒋惜惜把头垂得更低了,过了一会儿,才嗫嚅道,“刘大人......说他想娶我。”说完,见程牧游满脸皆是惊诧,赶紧摆手道,“我......我可没答应他,我说过的,这辈子都不嫁人,要一直在大人身边伺候大人。”
“刘大人真的这么对你说的?”程牧游站起身问了一句。
蒋惜惜吞了口唾沫,“他这几日每天都来给我送药,细心照顾我,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可没想到,今天晚饭的时候,他就没头没脑地说出这么一句荒唐的话来。”
程牧游激动地两掌一拍,“看来刘大人是真心喜欢你,惜惜,你好福气啊。”
“送了几次药罢了,大人就说他真心?”蒋惜惜有些不解。
“哦.....也不单是这件事,其实我早就看出他待你与待他人不同,他又生的一表人才,人也阳光开朗,若是嫁给他,岂不是一桩良缘。”
他嘴上虽这么说,内心所想却是另一件事:这刘叙樘是知道蒋惜惜的身体状况的,可是他明知她不能生育,却还要娶她为妻,除了用情至深外,实在也找不出别的原因。蒋惜惜伤到胞宫一直是他心里的一个结,现在这个结解开了,他怎能不欣喜万分。
“大人......真的觉得我应该嫁给他?可是我并不喜欢他呀。”
程牧游心里一震,慢慢垂下眼睛,过了许久,他才苦笑一声,“惜惜,不管你理解与否,我要你记得这句话,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还是给自己选一条平顺的路走吧。”
蒋惜惜见他脸上堆满愁容,不禁上前一步,“大人,此话何解?难道你和晏姑娘......”
话音未落,忽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有人敲门,“大人,老爷派人传信,说宰相大人病重,恐怕快不行了。”
***
赵泽平病卒后的第二日,太宗追赠其为尚书令,追封真定郡王,赐谥忠献,并得以配飨太祖庙庭。
这日,丧葬事闭,程牧游也从汴梁返回新安,一到府中,他来不及换身衣服,便急急冲进内室,寻找晏娘。
晏娘正在刺绣,见程牧游进来,抬头冲他一笑,“官人,你回来了。”
她面色恬淡,和平日无异,可程牧游却并没有因此而安心下来,他在她身边坐下,轻声道,“赵大人已经在邙山安葬了,那里山川绚丽,风光宜人,又与先帝的陵寝隔江相望,是一块阴宅宝地。”
晏娘头也不抬,手里的长针在丝布上面上下穿梭,“那很好啊,赵大人为国鞠躬尽瘁,这是他该有的待遇。”
“夫人,你......”程牧游刚想再说几句,忽然看见晏娘丝布上那行刚绣好的诗,于是站住不动,心里亦微微一抖。
故人不可见,汉水日东流。借问襄阳老,江山空蔡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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