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星摆了摆手,说道:“我只是承祖父辈余荫罢了,救济也是县衙牵头,家父支持。说到灾民,眼下这北方有旱灾,南方有水灾;苦的都是地理刨食的百姓。章兄,说起来我们也是邻居。这次回乡,不如章兄先顺道到我家坐一坐,家父想必有意到你们章家拜访”。
对于这个潜在的商业盟友,刘星当然是替父亲伸出结盟之手。说完,他转向其他三人:“王兄、梁兄、邓兄,今日请诸位一聚,一是此处清静,刘某愿在此求教些自己学问上困惑。二是,想探知诸位的志向,有道是同利之结合,谓之为伙,是为同党。但今日刘某愿与诸位做个道义之交,合则来,不合则去;同德则同心,同心则同志;同志者同心,同道者同行。人生百年,不知刘某是否有幸与几位做个道义之交?”。
几人见刘星说的正理,便笑着附和。就当这交了他这个朋友。
刘兄说罢叫来小二,征求过四人意见后,点了四喜丸子、糖醋鲤鱼、德州扒***珍豆腐、枸杞猪肚汤四菜一汤,外加一壶米酒,倒也不铺张浪费。点完酒菜,斟上茶水后,几个人便闲聊一些花边风趣听闻。待酒菜上桌后便转入正题。
梁语是个谨慎的人,在谈论问题时没有充分证据从不妄言。不过他倒是佩服刘星恩怨分明、嫉恶如仇性格。他劝说道:“刘兄豪气,梁某佩服。梁家世代耕读,家中长辈严禁梁家经商,所以在商道帮不上忙了。不过梁某将来若功名有成牧守一方,必劝农桑重民生;诚如刘兄所言: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梁某是本地人,刘兄昨天恶了孔家。来日要留意一二,孔家风评极差,乃地方一霸”。
刘兄点头微笑表示理解和谢意,然后转头看向邓宽问道:“邓兄乃深藏不露之人,不知方便告知君之志向”。邓宽自进门后,一直只含笑旁观还未开口。
邓宽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而回问刘星:“邓某冒昧一问:刘兄今天才十一岁,为何看起来足有十六样子?”。
刘星估计这个问题好多人都纳闷。洪承畴没问,估计是项常打了预防针;他便认真回答说道:“刘星是练武之人,故身子骨远比常人高壮,让邓兄见笑了”。
邓宽顿时肃然起敬说道:“刘兄文武兼修,邓某观看兄台身形明显练武有成。刘兄练武之余,文章经书还能有今日成就。邓某平生甚少服人,今日一见果然是人外有人”。
邓宽自己今年十七岁,家学渊源博学多才;除了四书五经,二十三正史都通读了一半了。他说完又道:“刘兄才思敏捷,昨日已经见教。邓某有一事不解,如刘星和诸位兄台能为某一解疑惑,邓某便告知平生之志。吾通读历朝历代的史书,每逢开国时期,总是吏治清明天下太平国力见增。然后数百年之后,总会有天灾**丛生,这其中究竟有何绝症所在?”。
其他人略微惊讶于刘星习武一事,这时也看到出邓宽是个高傲的人,他心气很高!而且邓宽这个王朝盛衰循环问题涉及问题甚大,而且非常敏感。在刘星看来,其他三人好说,假以时日总会攀上交情。但邓宽这里如没有露出几手,今后只能是泛泛之交了。
梁语最是谨慎,此时把话题引了过去说道:“这一来总是开国之君勤政开明,开国君臣很多出生寒微,他们深知民间疾苦,故治国理政都亲民仁爱。然时日久远后,总会出现一些奸佞小人蛊惑君上;他们败坏朝政,使得地方不治”。
“远的不说,我大明朝历代宦官里不就是有曹吉祥、刘谨阉党;眼下京城还那个九千岁当道。朝臣里,嘉靖年间有张聪、严嵩那样小人;近来有施凤来、傅木魁这样的败类”。
梁语这些说法的不管朝廷和舆论都有定论,就是现场魏忠贤还在,明见照骂不误。不过刘星知道魏忠贤离死期不远了;不过,魏忠贤其实也不是明朝真正大患。
章程接着说道:“还有重要一点,大凡王朝衰弱时,这天灾**最是令人担忧的。眼下皇上刚登基,但是北方持续四年的干旱最让人揪心的,说句犯忌的话,天下人心不稳呢”。章程若有所指,北方的旱灾和陕西一带暴乱。
刘星想了想,接过话题:“天灾其实开国时期也是有的,诸位查看太祖洪武年间纪实便知,只是没有今年频发。再说天灾其实也有办法化解,就算不能完全杜绝,但可以将它影响范围缩小。除了天灾还有**,**其实比天灾严重多。我等学圣人之学,有朝一日科举中第放任地方,要紧的就是政通人和”。
其实,王朝更替这里面复杂了去了。首先经济上问题,开国是人均耕地多,人容易养,人们有地方谋生当然不闹事了。时间一久,不要说二三百年,只要过七八十年土地矛盾就会严重起立。其次是技术问题,每个朝代农业、手工业的技术水平是不一样的,如果有人把改良小麦和杂交水稻提前弄到明朝,明朝延长寿命可能性就大增。
再者是政治制度问题,制度能不能满足时代发展和平衡需要很重要。最后是军事实力,司马法有云: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罗马帝国巅峰时期够繁荣吧?经济、政治、科技都发展到鼎盛。结果军事实力外强中干,三十年时间就被日耳曼人灭得找不着北。现在的明朝又何尝不是这副模样,但这些在今天这个场合都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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