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最爱她,也是唯一让她感受到爱的人,永远离开了!
孟语君表达不出当时的心情,她只感觉鼻头酸涩;眼睛也酸涩;喉咙也酸涩;舌头也酸涩;牙齿也酸涩;口腔也酸涩;全身每一个细胞都酸涩……渐渐,她再也抑制不住沉痛的感情,就像闸门挡不住洪水那样,泪水从她的眼睛里涌了出来……
那时,孟语君刚踏入社会,去到珠海三月不到,她连公交车都不会乘坐!
种种原因,她没有回去见她奶奶最后一面,给她奶奶留下了最后的遗憾和永远无法偿还的心情,也给她自己的人生留下了最大的遗憾!
尽管,孟语君狠心没有回去见她奶奶最后一面,但是她奶奶依旧把她常年戴的那对黄金耳环,留给了她。
关于这对黄金耳环,她奶奶曾这样告诉她:“语君,以后奶奶走了,把这对金耳环留给你。”
“不!奶奶要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也还是要走啊!这对金耳环,奶奶走后就留给你。”
“奶奶,我觉得戒指更好看,有花。”
“傻瓜!这对金耳环是奶奶用八克重那个金戒指打的,这个金戒指只有五克。”
……
孟语君深知,奶奶对她的偏爱,早已超过了对她的亲孙子孙女。她害怕面对离别,她害怕永远回忆那一幕!她不要面对离别,她不要最后一面!她不要!
2005年底,孟语君还未从奶奶离去的悲痛中走出,她又因病入院。
由于珠海市香洲区人民医院查不出病因,建议她转院去珠海市中大五院。2006年的春节,孟语君是在中大五院度过的。
2006年正月初八,孟语君的主治医生吕医生休完春节假期,第一天来上班,告知她:“你骨髓穿刺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是自身免疫系统溶血性贫血,你打电话叫家人来医院一趟。”
孟语君听得有些懵,惶惶问道:“吕医生,我究竟得了什么病?为什么要叫家人来?”
“你的病,就是血红细胞破了,有些不好治,请家人来,可以照顾你,而且有些检查需要家属签字。”吕医生如实回答。
“吕医生能不能不请家属?我老家在重庆,我爸妈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从没出过远门,珠海这么远,他们根本找不到。”孟语君眼神哀求,言词恳切。
她不知怎么跟家人说,她在医院。从来,她对家人都是报喜不报忧的。
“你若是请不来家人,现在就办理出院,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医院担不起这个责任!”吕医生语气有些淡漠。
没办法,孟语君只好打电话将自己生病入院的事,如实告知了家人。
三日后,孟语君的三个表哥,分别是她大姑的二儿子和三儿子,二姑的二儿子,他们三人轮流连夜开车将她爸爸孟运彬送来了珠海市中大五院。
随即,孟语君的主治医生把她爸爸和三个表哥叫去了医生办公室,说了一阵话。
然后,孟语君三个表哥买了水果和鲜花送给她,便回了重庆。孟运彬则一直留在中大五院陪伴了她两个多月,直到她出院前一天,他才乘坐直达重庆的大巴车回去。
出院第二天,孟语君回到松下电子厂上班。
当天上午,孟语君的主管找到她,对其劝退辞职,还说,即便她不主动辞职,等到合同期满,松下也不会再与她续签合同。
孟语君骨子里是一个要强的人,想到主管都对她劝退了,明显松下已经容不下她了,当即她便辞职了。
离职后,孟语君没有直接回老家,而是去了广州交往了大半年的男友邵东晨那里。
邵东晨是广州昌盛拉链厂的一名车间主管。他和孟语君是2005年中旬,通过他妹妹邵冬梅介绍认识的。邵冬梅是孟语君的下铺室友,两人玩得很要好。
邵东晨见孟语君脸部浮肿,关切道:“语君,你脸怎么肿了?没休息好?”
“不是没休息好,是因为我得了自身免疫系统溶血性贫血,打了几月激素造成的,现在我也一直在吃激素,医生说暂时不能停药。”孟语君如实道。
医学术语,孟语君不懂。不清楚“自身免疫系统溶血性贫血”是个什么病,只知道吕医生说,这是个很严重的疾病,随时可能走人的疾病。
邵东晨也听不懂医学术语,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疾病,听孟语君说,医生说得很吓人,于是,温言安慰她:“别担心!医院也有可能误诊。再说,现在的医生多黑心,故意把病说得很吓人,这样才好骗病人的钱。明个,我带你去广州人民医院检查。”
次日,邵东晨跟厂里请假一天,陪她去广州人民医院做了一系列检查,包括最让她难受的一项检查骨髓穿刺。
一周后,检查结果出来跟珠海市中大五院检查结果一样,自身免疫系统溶血性贫血。
后来,邵东晨从卡里取了三万块钱塞给孟语君。他说,现在他卡里只有这么多钱;他说,回家好好养病。
然后,他给她买了回老家的火车票,卧铺的。
孟语君的初恋,就这样画上了句点。
孟语君不怨他,真的。
俗语说得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限来临各自飞”,更何况,他们还不是夫妻!他当然可以拒绝让她拖累一生!
就这样,孟语君收下了他的钱和火车票,2006年5月回了重庆老家。
从此,孟语君再也不相信所谓的爱情!
[一起品小说 请记住www.17pxs.com 手机版访问 m.17pxs.com 无弹窗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