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泽立刻满腹疑窦。
究竟是什么重大的事情,会让司马如此焦急呢?只有看看上书才能知道了。
及至拆封一看,不禁大为吃惊,因为他粗略浏览一遍,竟然是在上书中看到了一个令当今朝野侧目的名字,主父偃。
上书称主父偃趁陛下推行“推恩制”的机会,收受诸侯贿赂。
不仅如此,他还去齐国办案时,逼死了齐王刘次景。
那上书末尾的署名也是颇令他吃惊的,不是别人,就是赵王刘彭祖。
薛泽的脚步踯躅了,他顿时感到这上书的烫手,两国诸侯一死一怒,这事真不好办。
主父偃是什么人?他因为积极推行“推恩制”,是眼下朝野炙手可热的人物。
而在这种气氛下弹劾他,陛下若是纳谏查处倒也罢了,若是出于对“推恩制”的考虑而庇护他,薛泽觉得他岂不要落下挟嫌报复的话柄么?
而这个刘彭祖又是谁?他是陛下的兄弟,一个无法无天的藩王,朝廷派到他身边的相,任期没有超过两年的,不是被整死,就是被诬告治罪。
即使如此,毕竟是皇帝的亲兄弟,刘彭祖的话份量也是极其重的,遇上这件棘手的事儿,薛泽为难了。
如果不将上书呈送,会被告一个欺君之罪,可他不知道该怎样将手中的上书呈给陛下。
假如陛下征求他的看法,他又应当把谁推开,去如何回应呢?
“唉!都怪自己慢了一步。倘若脚步再快些,也不至于碰见司马。”
很快,他就为自己的心思而感到可笑,到头来还是要他处理。
快了能怎样?所有的奏疏不都要经过丞相转呈么?
他有些茫然地回看着未央宫前殿,只见一个急匆匆的人影迎面而来。
哦!那不是汲黯么?
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今天怎么也出来晚了?
显然,汲黯也看见了他,上前问道:“丞相为何还未回府?”
薛泽瞅瞅手中的信札,没有回答,却长叹了一口气。
“这是何物?”汲黯问道。
薛泽将汲黯拉到一边道:“你有所不知,近来朝廷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丞相有话不妨直说。”
“是主父偃,他出事了。赵王上书告他收受贿赂,大肆敛财,还逼死了齐王和翁主,纪太后惊惧气急,一病不起,这齐国啊,可是乱了。”
“哦!这是预料中的事情。”汲黯没有表示任何惊讶。
薛泽十分不解,难道这一切尽在汲黯掌握之中?他又是如何得知?
“这样说,汲大人早就知晓了?”
汲黯撩了撩衣袖道:“事出齐国,虽属偶然,但却是主父偃的官品造成的。
当初陛下将‘推恩’大计交与他办理时,下官就料定他迟早要出事。
主父偃是什么人?不过一破落户而已,即使真有才学,一旦起来了也会去落井下石贪污受贿。”
“那依大人之见呢?”
“那还用说?如此重要的上书,丞相当然要呈送陛下了。”
“这……”薛泽故意拉长了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