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初年并没有与匈奴的连年战事。而如此长久而又用度巨大的战事,自非有限财力所能支撑,为今之计,就是要加紧征收赋税,加快漕运,以充军备之需。
非常之时则有非常之情况,咱们得想一想非常之计策……”
“这还用你说么?朕要的是解燃眉之策,朕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如果连这个都克服不了,那朕还要你们有何用?
不要跟朕抱怨这些,没钱就去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些难道要朕亲自动手么?”
这时候,张汤说话了。
在刘彻发脾气的时候,他的脑子一直没有停止运转。
“臣有一计,不知妥否?”
“有话就说!”
“臣以为,令民买爵及赎禁锢不失为一条快捷之策。”
他的话一出口,就令在场的几位大臣十分吃惊。
用钱买爵……这得有多疯狂才会有如此想法?对官制的冲击也太过巨大了。
汲黯和郑当时看着张汤的目光,由震惊而茫然,由茫然而夹杂了讥讽,由讥讽又蔓延为批评。
汲黯道:“臣以为张大人有什么良策,原来是要朝廷卖官鬻爵。
此等下策,也能出自廷尉之口?传将出去,岂不贻笑天下?
天下人若是都去买官了,对咱们来说,便等同自轻自贱,久而久之,官员还能凭什么治理万民?”
张汤早就料到自己的主张会遭到汲黯的反对,因此他并不在意,反而说话的口气坦然而又平和:“在下这不是遵照陛下的旨意,寻找充实府库的途径么?”
公孙弘道:“汲大人少安毋躁,且先听张大人把话说完,说不定……这可能真是一条有用的计谋。”
见刘彻没有阻挡的意思,张汤近前一步道:“臣粗略做了估算,我朝所设爵位为十一级,倘若一级价为十七万,爵升一级而递增二万,总共可收三十余万,加上赎罪之资,足以充实军备了。”
“大人之言,乃误国乱邦之策,国家焉能容下这么多无用之辈,万民的怨言又能有谁来听呢?”
郑当时的脸霎时变得冰冷,断然地打断了张汤的话,“陛下推行新制已有十七年,目的就在振朝纲,清政风。
此风一开,不仅前功尽弃新制俱废,且卖官鬻爵之风蔓延,从今以后,谁还肯为社稷尽命效力?谁还能为万民谋求福祉?”
“大农令言之有理。微臣身为内史,负责京畿之地治安,倘若纨绔之徒草菅人命,皆可用金赎罪,那百姓则永无宁日,京都则永无安宁矣。”汲黯赞同道。
“这个不劳大人忧虑,在下还有话说……其实那些都不是问题。”张汤并不在乎他们的指责,他关心的只是刘彻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