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二、顶替(2 / 2)

吴仪到家后念了女子十天半月,由此便渐至忘了此事,依旧过得快意人生。

悠悠两月之后,被禁足的吴仪再度逃家,虽好友远去快活。这一去又是三、五月,谁曾想刚回到自家山门下,见得那满山废墟。残骸,瞬间惊愕当场。

后来他几番打探、询问,才知他离家不久,便有仙刀宗大队人马气势汹汹杀上山去,说是他凌辱了仙刀宗的弟子,以此为由竟落得满门抄斩之祸!若非他恰巧逃家远游,怕也难逃这死劫!

得知真相的吴仪如遭雷击,却还听闻仙刀宗依旧不放过他,正在四处追杀于他。他只得在江湖隐姓埋名,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苟延残喘度日。

从风流少侠一夜间竟成了淫贼,名声尽毁不说,还连累家人全死,这打击对吴仪何等之大无需多言。

他浑浑噩噩过了三年,终是一朝顿悟,重拾心气立誓此生只为复仇而活。

此后三十年,他踏遍大江南北,四处挑战各派高手。若是获胜,便向其讨要刀法秘笈,若是落败,他便拜师学艺。

时隔这三十年,直至今时今日的吴仪,已然站在温养期巅峰,哪怕渡劫业已有了七成胜算。

本来他打算依旧隐匿,待得渡过五重天劫之上,再来结果这孤狼恶贼的性命。但他琢磨许久又生惧怕,常言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他稍有不慎死在天劫之下,便再无人替他吴家向这孤狼报仇雪恨了。盖因当年那一场大祸,吴府上下被灭了满门,除了他侥幸得生,再无一个活口,是以他已是吴家在世间唯一的血脉了。

这般顾虑,哪怕心有不甘,或觉着有些应对不足,他亦只得贸然出手,企图暗杀孤狼。

此时已是夜深人静,他犹自记得当年上山的路,加上这些年刻意打探得极是细致,倒是不虞行错。

以他如今的本事,渡劫期下再无敌手,便是对上三、两重天劫的宗师也有一搏之力,这才敢兵行险招起意暗杀。是以这一路摸上山去,竟未曾惊动一个龙骨雪山仙刀宗的门人。其身法与夜行劲衣,与这夜色配得天衣无缝,宛若行走在黑夜里的鬼魅一般。

到得那戒备森严的主殿之外,已是夜半三更,正是人困马乏之际。那些主殿外明桩暗桩的守卫弟子,这时节也倦意上涌,加之心想殿中还有一位强横宗师坐镇,这便心安理得的各自昏昏欲睡。

吴仪这特例,此刻见状心下嘿然冷笑,却也知道是自家艺高人胆大,否则换作寻常人等,还真就不敢靠近这主殿半步。

先前他重金打探来的消息,牢牢记得这主殿后方走廊屋顶,有一片玉瓦甚是松动,此刻正值一用。他的身法已是踏雪无痕,踏足在房梁屋顶上毫无声息,几番试探便自寻出这片玉瓦,小心翼翼轻巧取下,又快速下了周遭十余块玉瓦。

待得这洞口大有三尺,他凝神朝里面望去,却见内中漆黑一片,隐约才能见得家居摆放的位置。

虽说看不清里面的具体情形,但他还是提气点足,轻盈飞跃进去,落地时一滚身,依旧未曾发出丝毫响动。

“这是书房,那狗贼居所便该是左侧这间……”

也真是天助吴仪,这书房门正巧半掩,留下的缝隙吴仪缩身便轻易钻了过去。

站在左侧的房窗外,他屏息静气,自怀里掏出一根空心竹筒,在前方洒满细密粉尘,继而黏舌沾些唾液,便润了窗纸破开一个小洞口。

在吹气之前,他不忘谨慎侧耳,静静聆听窗内动静。待得听及一息气若游丝却又绵长平稳的呼吸声,一听便是锻体到极高境界之人鼾息或是潜修时才有的声息,他才敢断定内中必是孤狼无疑,其后强自按捺住心头激动,小心将粉尘吹进窗洞里,散做漫天尘雾。

由此静候半响,但听得窗里呼吸益发沉稳细长,他无声推开窗户,猫着身子一跃而入。

隐约看清那床榻躺睡的人影,吴仪激动得压抑不住,步若急电、手握细刀,挥刀疾刺时心头已在呐喊!

“复仇!”

这是他千锤百炼的一刀,自打创出后便赐名为“复仇”,每日少说苦练万千次,已然仿若吃饭喝水般熟稔。

三十年只磨一刀,万千苦但为今朝!

此刻眼见尽功,自该名至实归,一击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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