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妘蹙眉,沉默了片刻,也叹了口气,转身道:“我知道,你心里觉得她们也是些可怜人,若是被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问话的话,这些在御花园里闹事的宫人们,估计没有一个人有好下场。但偏偏,这些人又都是你游说过来的。”
听见安妘这样说完,秋蘅点头:“是啊,而且淑人这事起于谣言,谣言虽然传入宫中,但宫中还是有很多主子是不怎么信这谣言的,若是真要闹得满城风雨了,也不一定对淑人一点害处也没有,况且”
安妘朝宜春宫走着,眼睛轻轻瞥过去看着秋蘅,轻声问道:“况且?”
秋蘅继续道:“况且,奴才见淑人已经找到了那个最有嫌疑的人,不是吗?”
安妘垂眸,笑了一下:“你什么时候来的?”
秋蘅抿唇轻笑:“奴才早就来了,一直在一边看着,就是怕事态太大。”
安妘侧头看了眼秋蘅:“你盘算的事事在理,又给众人和我留足了余地,果然很是稳重,太后娘娘真是疼我,将你这样一个人赏给我使唤了。”
见安妘是一路往宜春宫的方向而去,秋蘅小心翼翼的问道:“淑人是?”
安妘垂首,看不出什么表情:“我一来要去宜春宫中提醒长姐要小心,二来是再去探一探那个兰香。”
秋蘅眼睛一转,低声道:“淑人可否听奴才一言?”
安妘脚步停下,盯着秋蘅的双眼:“你讲。”
秋蘅看了眼四周,朝安妘凑近了些:“淑人,这谣言到底是针对谁而来尚且不明,但现在被明显波及的人只有您,事态虽然还并不严重,但奴才若是那幕后之人,见到此状,必然心中喜悦。”
听了秋蘅的话,安妘的手指搓起了袖口,喃喃道:“的确,如果我是那个散播谣言的,的确会喜悦,甚至还会放松,因为一切不急不慢,甚至还按着我自己的步骤在实现。”
秋蘅看着安妘点头笑道:“正是,但淑人如果现在去提醒贞妃娘娘要小心,贞妃娘娘无论察没察觉,可能都会有所应对,届时就打草惊蛇了。”
安妘听后,又缓缓点头:“是这样,那那个兰香呢?”
秋蘅笑道:“那个兰香?就更不该再去找了,今儿已经够了,倘若淑人再探下去,背后之人不敢和她联系了可如何是好,不如,等入了夜,奴才帮淑人暗中探查一二吧?”
听了秋蘅所言,安妘盯着秋蘅那双澄澈的双眼看了一会儿,遂点头笑道:“你是个有主意的,年岁比我大,又比我稳重,我这次听你的。”
就这样,安妘和秋蘅改了道儿,回到了太医院中。
一入太医院中,安妘便转头和秋蘅道:“秋蘅,我心里还是慌慌的,不如你去我屋里取几瓶已经装好的擦脸膏子,给宜春宫送过去,看看贞妃娘娘和那个丫头,我取些药材去制药堂中再做些东西。”
秋蘅颔首笑道:“是,淑人。”
安妘颔首,看着秋蘅朝小屋中快步走去,扭头去了制药堂中,根本没去拿药。
现在差三刻到午时,估计制药堂中已经闲了下来。
安妘刚到制药堂门口,心中有些着急,便扬声喊道:“李公公!”
然而,屋中却没有小李子回应,安妘站在制药堂门口,只见一脸冷漠的方恒文正坐在椅子旁拿着秤在配药。
方恒文听见了安妘的喊声,便淡淡转头:“宋淑人,小李子不在,他去御膳房那里为我取饭食了,你有何事?”
安妘垂眸,想了一下,便道:“没什么要紧的事,李公公不在就算了。”
在安妘转身之前,方恒文声音淡淡的说道:“淑人是要去地窖当中看看自己做的东西吧?”
听了此话,安妘又转身看向这个少年人,没有否认:“是这样。”
方恒文捏着几根药草放到了一个金碗中,也将手中的秤放了下来。
他缓缓转头,那双大大的眼睛眨了一下,伸手从袖口中掏出来一个锦盒:“小师叔和我说,如果淑人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让我一定要帮,既然淑人要查自己做的擦脸膏子,不如用这个东西一查,这东西,比外面用的烂银针要好多了。”
话音刚落,那锦盒便从方恒文的手中飞出,在空中划出一个好看的曲线后,落到了安妘张开迎接锦盒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