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花浅受刑(2 / 2)

“是盯着我,还是取而代之?”

“属下绝不敢有这种念头!”

“不敢?”

薛纪年冷冷一讥,有何不敢?东厂提督位高权重,谁不是踩着白骨上位?

他自己也一样!

“那于半途埋伏本督,也是贵妃娘娘的意思?本督死了,对皇贵妃有什么好处?”

“属下、属下也不、不知晓,属下也是逼不得已奉命行事,属下……”他喃喃不知所言。

“你的确是奉命行事,但不是奉了贵妃娘娘之令。”他缓缓的向薛肆走近一步,低声道:“你倒是忠心,死到临头,仍不忘挑拨离间。”

“督主,督主……”

薛纪年脸色柔和的问道:“薛肆啊,你上回说,你跟了本督几年来着?”

薛肆两手撑着地上,手背上两个狰狞的血洞还在不断的往外冒血,他身子抖得如风中残叶,费了好些力气才挤出两个字:“三年。”

他跟了薛纪年三年,所以对这位主子多有了解。他越是脸色温和,他的下场将越惨。因为在薛纪年眼中,他已经是个死人。

“三年,啧,三年若还不能让本督看清一个人,本督这位子怕是早已易主。”

“督主,督主,督主饶命……”

薛肆再顾不得其他,嚎啕大哭,他本是无根之人,一时听信人言,落到如今地步,可即便如此,他也想求一线生机。

他不顾被挑断筋脉的四肢,鲜血淋淋的爬到薛纪年面前直磕头:“督主,都是属下鬼迷心窍,是安平公主说若能令你不能回京,她便让我坐上东厂之主。督主,求你饶过属下,属下再也不敢了……”

再也不敢了?

在他这里,何曾给过背叛者第二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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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浅回到皇宫,甫一跨入飞阙宫,便见那明黄的衣袍。

温皇后带着长乐坐在飞阙宫正殿内的书案旁,长长的护甲微微翘起,搭在玉瓷盏上,正一下一下的敲着。满地的宫女太监缩着身子跪在一旁,显然已经等侯花浅多时。

听得脚步声,齐齐向她看来。花浅心底倒抽口冷气,大事不好。

“去哪儿了?”温皇后的声音虽不严厉,但听的人心头一抽。

花浅认错态度很好,膝盖一弯立马跪地,老实回道:“儿臣出宫了。”

“见了谁?”

花浅抿抿唇,继续实话实说:“薛纪年。”

就算她不说,照目前的阵仗,温皇后八成也已知晓。

咣……一只茶盏贴着她的额前飞了过去,砸在身后不远处的门框处。

花浅抖了抖,温皇后这砸碗的眼力真刁钻,紧贴着她的皮肤飞过去,瓷器摩擦的余热犹留在额上,但花浅知道,没有破相。

准的一逼!

温皇后脸色大变乍然站起,盯着花浅喝道:“长宁,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无视本宫之令,私自出宫!”

花浅缩了缩,怯怯的抬头往温皇后身边的长乐看了一眼。她明明是陪着长乐出宫,可在温皇后嘴里,却只有她一个人的罪过。

长乐公主搅着手绢,明显很紧张,接触到花浅的目光,更加无措,满脸的欲言又止。

温皇后发了脾气,“长宁,你还有什么话说?”

花浅一跪俯地:“儿臣无话可说。”

她还能说什么?她的确是无令出宫了。

看花浅消极的态度,长乐公主心里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很义气的一提裙角,往花浅身边端正一跪,扬声道:“母后,是儿臣的错。是儿臣硬拉着皇姐出宫的,不关皇姐的事。”

“闭嘴!”温皇后冷眸一瞪,盯着长乐厉声道:“你再多说一个字,立刻滚回飞云宫!”

“我……”长乐公主挪挪膝盖,满心不愤又无可奈何,花枝识眼色的迅速上前,将她从花浅身边拉起来,长乐公主不甘心的还想说什么,被花枝拉了拉衣袖,低声劝道:“公主,皇后娘娘正在气头上,你就别再惹她了。”

长乐公主睨了温皇后寒霜满面的脸,憋了憋,果真没再开口。她万分抱歉的看了花浅一眼,抿抿唇站去一旁。

看到这里,花浅也明白,不关长乐的事情,这纯粹是温皇后看她不顺眼而已。

不管有没有长乐在里面搅和,温皇后都只会把气撒在她身上。

“长宁,自你回宫以来,犯了多少次过错?本宫原本体谅你在宫外长大,不懂宫里礼数,对你处处包容。可如今,你已进宫半年之久,依旧不思悔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本宫之令,若再不让你受点惩戒,怕是陛下又得怪本宫管教无方。”

花浅没有抬头,微微一抖,知道自己今日怕是要受些皮肉之苦。她心里清楚,这只不过温皇后给自己找的一个可以揍她的借口。

还处处包容?她什么时候包容过?至于管教无方,她除了将她关在飞阙宫里,还教过什么?

此时的花浅早已没有初入皇宫时那般天真的想法,什么代替殷玉璃的遗愿,好好照顾她的母亲?她这母亲哪里需要照顾?

她现在只想照顾照顾自己!

见花浅不求不饶的跪在原地,温皇后眼神一厉,猛的一拍桌子,喝道:“长宁公主目无宫规违抗旨意,罚笞杖之刑贰拾,来人!拉下去!”

花浅简直不敢置信,虽然已做好心理准备,可温皇后这么雷厉风行的说罚就罚,是不是太着急了些?她之前还跟自己说,绝不让温皇后找到机会打断她的腿。

结果事实证明,一个人看另一个人不顺眼,想揍你的时候分分钟都能找出理由。

私自出宫花浅已不是第一次,长乐公主更多。此次更是长乐公主一力促成,她不过是顺水推舟跟着走,她不相信温皇后毫不知情。

可最终受罚的,却只有她。

没有什么公不公平,亲生女儿都有亲疏之别,何况她还是个假的,更没有争辩的底气。

争了也没用。

行刑的地方就在飞阙宫的前院,当着阖宫侍从的面,巴掌宽的木杖一下下,沉重的砸在她背上。

从第一杖开始,她就明白,执刑之人是何等的老练。

声儿响,内劲更足,她一头冷汗的转首瞥了那宫监一眼,运内力相抗,却没想到伤得更重。

贰拾杖完毕,花浅几乎昏厥,冷汗一层层的冒出,湿了全部衣饰,连头发丝都在淌水。体内气血翻涌,五脏六腑尖啸着疼痛,花浅脸色几变,忍了再忍,终究一口血噗了出来。

“公主!”锦心跪在不远处,瞧见花浅吐血了,顾不得温皇后在场,膝行着就爬了过来,颤抖着扶起花浅,压抑着哭泣:“公主……”

打已经打过,温皇后并没计较锦心的举动,只是向着地上脸色惨白的花浅道:“本宫念你初犯,便不拘于慎行司,以后若敢再犯,休怪本宫不念母女之情。”

恶狠狠的威胁完,温皇后一甩衣袖,带着众人离开飞阙宫。

花浅无声苦笑,母女之情?她何曾顾念过?

幸好,她也不是她真的女儿。

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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