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单寂寞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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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网址:www.wx.l</p>清晨,晨曦再次拉开一天的帷幕。可这次睁开眼,乜过眸子,确再未有一名身材曼妙笑得粲然的女子为他拉开窗帘。竟有些黯然销魂。

“你醒了,我做了早粥,快起床吧。”温和雅致的声音响起,是汪贤,他随早已中年,却不输当年意气,依旧身姿挺拔。

但是毕竟人老了,看起来又苍老了几分,却不曾减漏当年半分厉气,依旧眉宇高扬,眼神炯炯。身材倒不如从前壮实,外轮廓看起来却依旧肩宽腰窄,让人很容易想到年轻时是怎样一个翩翩公子。

白小戮眼神黯然,低沉的说道:“汪先生,我既已一心求死,为何救我?”

汪贤撇了他一眼,满眼不屑,嗤笑道:“求死?呵!您甭说笑了,救你的不是我,是你的执念救的你,你那半颗脑袋残存的执念救得你。”

在餐桌上,汪贤先生看着他心事重重的吃着早餐,深深的叹了口气。

汪贤老骥伏枥,他望着白小戮低垂的眼目,想到上司的那些闲言碎语,便突发奇想的说道:“你替我干活吧!包吃包住,工钱两万八,有些脏手,反正你死不掉!我保证,你什么时候死了都不用负责,到时候我给你下葬,如何?”

他说得这话有些无理的好笑,好像替他干活死了以后还要负责一样?这让白小戮被感不爽。他这些蹉跎的岁月,大多寻求轻快死亡的方法,有次被酒水倒打一耙,悲不自胜的时候,他选择的死法稍微残忍了些,在一处土地挖了能装下他的大坑,焦油点火,他去浴火,疼痛难忍,拼劲跃了上来,才慢慢在惶惶中过去,心中总有余悸。

虽然这样痛彻心扉的经历过,但好奇心依旧驱使他问道:“什么活?”

汪贤收回目光,望着桌上的杯子,厉声说道:“杀那些残害无辜人的孽畜。”

他撇了眼汪贤眼角的褶皱,真好与他对视,便蓦地侧过眸字,说道:“反正也无事可做,那好。”

汪贤说道:“我在你家乡那边给你重新盖了座房子,你也好去寄灵。”

两人谈着话,但对于故人的看法白小戮一直避而不提。汪贤绞尽脑汁也毫无他法,也只能作罢。

要走时,汪贤叫住了他,神情坚定的说道:“你用的方式都比较痛快,死不掉。”

这话倒让白小戮眼前一亮,汪贤继续说道:“你柳姨告诉我实话,你们新人类细胞会衰老,只不过新的细胞成长速度极快,会远远超过于老化速度,只要你坚持不进食,估计过个几百年就会老死,但同样的,饥饿感会伴随你几百年,忍住就行了。”

白小戮笑了笑,摆手示罢。很苦,很涩。

刚出房门,还是不争气的转过头来低声道:“清莲她······还好吧?”刚说完就后悔了,便抿着唇通红了脸。

提到柳清莲汪贤便笑了,可转而神色暗淡,眼神沧桑,说道:“你走后她便酗酒成性,抽烟喝酒,纹身看片,样样精通,要不是她是新人类,我估计都染上毒瘾了!她现在······很不好,对谁都不好,对自己更是百般折磨,哎!”最后一声叹气只让白小戮内心几乎崩溃,泪花涌现,他赶忙走了出去,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知道自己及其对不起柳清莲,知道自己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孬种,不识好歹。他对柳清莲的爱一直埋藏心底,他开始心怒不形于色,他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更不会用肢体或者面部表情和语言来表达。他开始与那个阳光开朗的男孩儿,渐行渐远了。

再到家乡之时,夜已深,眼前漆黑一片,看不到景物,但茫茫漆黑,却无法掩盖这里原有的死寂和之前废墟的残骸气息。山野之中并不清净,猛兽横行,嘶吼的叫声使树枝颤抖,河流也显得更湍急了,乱叶纷纷落下。

两处山脉之间,远望过去有一处细微的亮光,在黑夜与万山河间犹如一簇惜光灯火在摇曳,随时都会熄灭一样,但当他走进之时,灯火慢慢明亮,那就是他居住的地方。“呼!”一阵凉风嗖过,夜空中的乌云遮住了半边月亮,山河间显得更黑暗了。

到了房屋前,也只是柳树上的枝条轻轻的随着黑夜的风中摇曳,像窈窕美女絮絮飞舞的青发,甚是诱人夺目。

他静静的躺在床上,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看起来很冰冷,像是雕塑一般,静静的坐在床上,望着那处随风摇曳的窗帘,突然想起,许久以前,有一个高过自己一个头的女孩每天会在亭瞳之时拉开窗帘,只为迎接新一天的第一缕阳光,在阳光下,打落在她周围的晕使得那具曼妙诱惑的身躯是那么美丽,旧事历历在目,似如昨日,想着,不由得鼻头酸搐,慢慢起身平静的走在窗前。

夜里的风好冷。

他关上窗户,拉起窗帘,来遮挡窗外的漆黑,因为有个女孩怕黑。他非常不习惯这种感觉,也不喜欢,这会让他很孤单,很寂寞,他想到那个女孩的心酸,她是不是也很寂寞?

好冷,关上了窗户,冰冷的屋子依旧那么冰冷,冷到骨子里,仿佛血管都冻住了,里面燥热涌动的血液也变得不在滚烫。

他坐在床上,拿起手机,竖起颤抖的指尖,感到一处微寒,点到屏幕时才传来一丝丝微笑的暖意,他点开相册,这个柳姨送的手机里全是他和她,那时她两好青涩,就像初春的杨柳一般,青青秀发随风飘然,翩若惊鸿,面泛笑容,眼如弯弓似残月。

下一张,这是她们在北京游乐园的时候,坐在碰碰车上的场景,两人碰撞在一起,两人激动的笑着,这是柳姨给她们拍的照片,是侧面,他下意识微斜手机,想去观察她的另一只眼睛,那时她们玩得酣畅淋漓,尽想欢快,他却为那么细细的观察过她,片刻后,才意识过来这是张照片。

下一张,不对,是个视频,他毫不犹豫的点开了,又瞬间关闭,他下楼去从柜子里拿出白酒,整齐摆在桌子上,在点开那个视频,是在动物园的时候。

柳清莲在和一头雄狮拍照,谁料想白小戮拍视频,柳清莲摆了那姿势许久,看起来很有美感,她急切的问道:“拍好了吗?”

白小戮脸不红心不跳的笑道:“这样好看,多拍几张。”谁知道他就是想这样看着她。

柳清莲发现不对劲过后走过火来抢过手机,发现他其实是在拍视频,大吼说:“站过去,轮到我拍你了。”

白小戮苦涩笑着站了过去,雄狮还用着鄙夷的眼光望着他,低嗥着,有着粗气,吓得白小戮颤抖了一下,要不是隔着铁笼,狮子估计就要出来吃了他,柳清莲看着他傻到可爱的模样笑了出来。

看着视频的白小戮也笑了出来,到视频结束,笑容顿时凝成了冰,碎了。

是啊,这只是视频,还放佛身临其境,我究竟在干什么······

可是真的好想她,却没有任何一个理由找她,要是现在该有一个能冰释前嫌的理由,那该多好,多美好。

他痴痴的盯着手机,眼神扑朔迷离,然后幸福的笑了起来,便不省人事的睡了过去。夜里很静,很冷,他不自觉的蜷缩着,眼角溢出洌水。

第二日,清晨。

电话响起,是汪贤打来的,他说道:“有任务了,一群持枪歹徒从墨竹工卡县发起进攻,直冲那曲。你得去那里帮助作战,防止他们出拉萨。对了······”说着他噎住了。

白小戮心中惴惴又狐疑的说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出发了。”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汪贤放下手机,望向窗外,想着:其实不告诉你挺好的。

两天后,白小戮到达玉树藏族自治州杂多县以西。

白小戮感觉自己被忽悠了,这里家和万事兴,人民朴质纯真,热情的款待他这个外来人。来之前他还有些兴师动众,当一位女子提出帮他拎包的时候神情竟恍惚了会儿,转而赶忙谢罢。

要是让这里人晓得他包里是把枪和一把刀的话,那还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他同人们围在火炕边,一位普通话好些的男人说道:“前两天有两位,北京来滴,就在这儿附近扎帐篷!您说您以前也在北京的话,或许同他们认识。”

听他说着,白小戮蓦地瞪大瞳孔,视乎天边滚滚的流云也在为他指明方向。因为他想起汪贤对他说话的忐忑,有些小心翼翼,却又装得郑重其事,他犹如醍醐灌顶。

如果汪贤假借这破事儿来忽悠他来这地找柳清莲那就不好了。

他开始恐惧,白眸似有碧波涟漪,蓦地荡起某人的身影,看她回头,笑得粲然,于是有些激动。

他不敢再想下去,他怕遏制不住,他怕日日夜夜朝夕梦想令他魂牵梦绕的那人就在此地。他开始激动,颤抖,然后敛为平淡。刚才澎湃的潮水骤然化为死水,像再也无法掀起涟漪一样。

他开始自卑,开始害怕。

自己怎么有脸,怎能去见她?

白小戮慢慢回到安排的帐篷内,辗转反侧,闭目,黑暗里装满了她,睁眼,那人若隐若现。

内心犹如天人交战,难受至极,他眼泪被挤了出来。倏忽觉得自己很没用。但是他忍不住了,他要去见她,哪怕死皮赖脸,哪怕被骂得狗血淋头,他也要。

他拉开拉链,望着帐篷外,早已经到了黑夜,他与心里滋生的恶兽争斗了许久。眼前便蓦地开明。他向旁人打了声招呼便骑车寻去。

寻到一处,前方灯火一点,似乎有着一抹淡淡的残影在窜动,让人心生好奇。于是白小戮百米开外下了车,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每一步都那么沉重,像是深陷泥潭,每一步都要聚精会神,深怕下一步陷进去。

星空黯淡,周围辽阔,一眼望去无边无际,便显得郁郁森森,令人惶恐。草地遍布,青绿的倒显得稀疏,反倒是黄灿灿的野草有着许多。这暗沉的格调让人的情感油然而生,白小戮想到一个人,她好美,紧致优柔的身材,似乎在残月下跳舞,可转眼却又消失不见。

他又开始惶惶不安。

见到她该怎么说?

“嗯······你好!不对。那个,我就路过,这什么跟什么嘛?!再想想吧我?”

深思熟虑之际,也不忘迈着猥琐的,小心翼翼的步伐向那星星灯火行去。

“清莲,我来了,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他百般含眉的喃喃自语着,“不行儿!这······太肉麻了,不过她喜欢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行。我也可以勉为其难的试一下。”他又傲娇的陷入沉思,每走一步,心也都被夜里的微风颤动一下。

一步,两步,三步······

一下,两下,三下······

终于,他忍不住抱怨:“妈的老子受不了了。”

他稍微加快了点步伐,内心波涛海浪此起彼伏,忐忑不安,惴惴轻盈快步行了许久终于到了。

但他蓦地瞪大瞳孔,当真如两个闪闪发光的铜铃般。他看见,这千米野草横行之地只有这一个帐篷灯光四溅。帐篷上有着里面两人的残影,一人俯身低头,浓郁的睫毛煽动着,两人相拥,一上一下,从身形来看两位都是大男人。

他悄咪咪的贴近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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