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然好巧不巧的转移话题说道:“爸爸他······下山了。”
“哦。”
冷然继续说道:“要我找人,杀人,这些天你看着厉明雨。”
“哦。”
街道黄昏,光影重叠,万般交错杂织中渐渐在眸子光泽上形成一人的身影,冰冷平静,触不可及。一头紫色的秀发翩翩起舞,青丝如烟如云,仙气飘飘。爱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可却抓不住。
白小戮醉酒滔天,迷迷糊糊的望着前方怒吼道:“莲姐姐,你的心好冷啊!”撕心裂肺。
步子随风缓慢,直至定在那杳无人烟的湿地上。后面疾风飞驰,可又飘着旋转着淡淡的花香。“莲姐姐!”默地回头,一眼神犀利的女子单刀直入,不偏不倚的刺入白小戮的胸膛。
喉头一阵腥甜,不一会儿尽数咳嗽出来,鲜血四溅,他已久迷迷糊糊的说着:“您这力道,可没有莲姐姐的十分之一。你······不是······她。”
女孩的声音很粗犷霸气,她寒声道:“今儿却是你的死期,见不到你那莲姐姐了。”
白小戮醉酒颇深,眼神扑朔迷离,像是马上晕倒的醉汉,却靠着插入胸膛的大刀依托着奄奄一息的躯体。他缓缓抬起手,摇摆不定的指着眼前的女孩说道:“你还太嫩了。知道一句诗吗?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说完醉意似乎瞬间褪去,眼目凝起,凝力须臾便退出大刀,伤口在女孩回过神来之际就合好了。
她咬牙切齿,怒气冲天,吼道:“你下山杀了我父亲······”女孩红了眼,声气哽咽,像是委屈巴巴的邻家女孩儿,痛苦至极,竟让白小戮于心不忍,想着被柳清莲强行甩上床巫云楚雨后还被指手画脚。
他拉不下面字,一筹莫展,望着她抱着双腿痛心疾首的哭泣,想了想战战兢兢的说道:“这一刀······就当还你了······”说完觉得自己很无耻,却又毫无他法,只好小心翼翼的朝后面走去,走着走着跑了起来。
到一家餐馆,点了晚面,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诶这位美女,里面请。”小二哈腰点头的将女孩儿请到店里。她直接坐到白小戮面前,像豺狼虎豹般恶狠狠望着眼前人,恨不得立刻马上将他撕碎,不!要让他痛不欲生。
白小戮有些呆滞的抬起头来,瞪着一双凤目望着她片刻,说道:“你吃吗?”
女孩急红了眼,恼羞成怒,手握着入鞘的大刀却是哑口无言,紧蹙着眉宇显得可爱。看着白小戮又自顾自的吃起来便更火势滔天。
咬牙道:“白小戮,你当真好狠,你杀的人不是别人的孩子、父母、妻子、丈夫?”
白小戮边吃着面边含糊不清的沉声道:“我父母呢?”女孩哑口无言。
白小戮停下碗筷,大喝口酒,望着垂头丧气的女孩说道:“你是个好人,但不能替罪。你父亲干了什么你最清楚,如果硬要我赔罪,我就在这。”他张开宽大的臂膀,昂首挺胸,沉声道,“让你砍到爽为止。”
白小戮音了女孩须臾间余光看到自己的刀光刺出,又立马收回鞘里,侧过眸子,有苦难言,有悲难诉。
白小戮安慰道:“这样吧,我把你带到冷家住一阵子,让你体会体会生活,这事儿淡忘了以后,你在出来。”
冷家是仅次于雷家的大家族,这样天上掉馅饼的事儿是谁估计都会答应,女孩若有所思,过了会儿抬起头说道:“好。”心道只要本姑娘一直不忘,就不出来。
说完欲走之际,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噜咕噜的叫了,又坐了回来,死瞪着白小戮,白小戮苦笑了笑,给她点来碗面。
两人吃饱喝足,小女孩显得宽松了许多,白小戮醉意消尽,很快到了冷家。冷然屁颠屁颠的跑出来接待,管不着小女孩是谁,想着岳父大人带来的人自然是得供着的。
白小戮冷冷的撇了他一眼,进屋开门见山道:“你得养她。”
好家伙还真就得供着。
冷然心思歪腻,奸笑道:“爸,您这······不是逼我出轨嘛!”
白小戮勃然大怒,狠狠的踹了他一脚,厉声道:“叫你养她没叫你出轨!”
冷然点头哈腰道:“是是是,爸爸说得对,进屋聊进屋聊。”
几人坐下看着电视,厉明雨眉舒眼笑的惊喜道:“白叔!?诶哟渴盼着您来了。过不了多久我就和厌奚结婚了,还准备给您发请柬呢!你看这次来了,就玩到婚礼过后再走。”
白小戮点了点头。
厉明雨更欢心了,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却不同于冷然真心却假装阿谀奉承的那套,厉明雨是举止心思都真诚可见。全都写在脸上的。
女孩儿看着雷厌奚,目瞪口呆,心道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
没想到这世上真有这么完美的女人,完美到不真实。
看着那巍峨挺拔的胸脯,比男人高大的身躯,似普度众生的神,面容比观世音还冰冷漠然。白色裙子下裸着一双出水透亮的白皙玉足,太美了,每一个举止都那么优雅。小女孩儿已经痴了过去,恨不得现在就嫁给她。
雷厌奚顺着她的目光望向自己的脚,平静的说道:“今儿怎么了?一人望胸一人看脚的。”
冷然和厉明雨大笑起来,女孩儿俏脸微红,赶忙侧过眸子低着头不说话。
“好了,说正事。”冷然说道,“爸,这小姑娘谁啊?”
女孩缄默不语。白小戮说道:“杭州左家家主的侄女。”
冷然大惊失色,又强装镇定。
左家是杭州一带的大家族,家主左明是个非常嚣张的人,但是据说他很重情义,所有手底下一堆死心塌地的得力能手,周围许多公司是羡慕嫉妒恨,却偏偏没几个人敢上前搭理。
至于隔壁的明月服装分店,进水不犯河水,左明的人要是私底下去招惹明月的人,等待他的可不止丢掉工作那么简单,左明为人讲情义,但是面对明月,他得把事儿做足,至少让那犯浑的人滚出杭州才行。
明月的人没有得到上头的指示,那是万万不敢招惹左明的。
如今,左家有人和歹徒扯上关系,想要从人乱犬不及的世道谋些小财美人之类的,这样的人除了左家自然大有人在,但是发生在这样的鸿浩家族中,必定掀起一番波浪。
厉明雨醒来当然找媳妇是排在第一的,牙没刷脸没洗的就跑去冷然给雷厌奚安排的房间,发现没人,被褥早已被叠得整整齐齐。房间比自己那间干净多了,分尘不染,这让厉明雨有些愤怒。
刚出门看着悠闲走过来的冷然,当机立断揪起他的领子龇牙咧嘴的怒吼道:“冷然你要点脸!”
松开冷然后,看着冷然一脸奸诈的表情,便更怒了,恨不得现在就撸起袖子将他打得满地找牙,狼狈不堪。冷然见状不对,赶忙谄媚说道:“明雨,算上份儿来我也是你哥哥,好待给个面子。厌奚她······”
望着厉明雨满脸愤怒中渐渐露出的兴奋和期待,自己有些于心不忍,可想想雷厌奚临走前说的那般冰冷刺骨的话,简直字字替厉明雨心疼。一咬牙,说道:“她和爸爸走了。”
厉明雨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冲冠眦裂的将冷然推开,心急如焚的向外跑去。昨儿光顾着看漂亮老婆,竟把她们重中之重的话语给抛掷脑后,不过三三九九拆开拼合大概也想得通是去杭州左家了。
冷然拍了拍肩头,须臾化作一条闪电追上厉明雨,似白驹过隙,直接将厉明雨束缚住,两人在地上死缠烂打,看起来十分滑稽可笑,旁边刚出来睡眼昏花的女孩儿顿时眼前开明,被逗得哈哈大笑。
厉明雨闷闷不乐的坐在沙发上,过了许久才说道:“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女孩儿笑道:“雷总智勇双全,您别难受了。”
俗话说“大虎要力,捉猴要智”,雷厌奚二者皆有,智勇双全,厉明雨听着她的话切里餍心,顿时舒服了些,而且女孩声音粗犷但却及能给人亲切感。
冷然说道:“明雨啊!你看,我和萌萌现在不也相隔千里吗?我也活得好好的,你就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得克制,爱是克制,是尊重。就像我和萌萌。”
厉明雨对冷然的话不屑一顾,一语道破的说:“那你昨儿还说什么逼你出轨的话,我在屋里听得清清楚楚。还尊重、克制!?你真的好狗。”
这话说得女孩小脸一红,悄悄的低下头去。冷然撇了一眼娇羞中的女孩,哑口无言。
厉明雨转后心甘情愿的说道:“老子释怀了,爱情确实得克制,只是不知道结婚之前能不能赶回来······”说完又怅然若失,浓眉敛平,心里漫游的鱼儿在奔向脑海里的她。
“冷然,问你件事儿,你和萌萌······你就说爱到底是怎样的。”厉明雨郑重其事的说道。
见他神色严肃,不像同自己开玩笑,难道太阳重西边儿出来了?厉明雨对自己说话这么平静,外面现在也没有太阳。思来想去,不如认真说:“爱嘛?这东西,我以前看书上说不过是人类繁衍生息的过程中衍生出来的优雅的词语,是罪恶的。”
冷然淡笑道:“有时候,你与那人不屑置辩对方的话语,有时候想要狠狠的压着抱紧她,有时候又觉得她好温柔······”
厉明雨打断道:“你打住,萌萌本来就很温柔,至于床上那些破事儿,你别在这儿说,免得教坏小孩子。”女孩儿脸都黑了,赶紧起身跑向房里。
冷然嘿嘿笑道:“好了,说真的,爱这东西太玄乎。但如果像是那日萌萌不顾一切的救我那样,我想,那就是真爱了。就这样说,我有钱,萌萌有能力,在物质和精神上满足的条件下,真爱是存在的。”
厉明雨听得怔怔出神,时不时想起那年漫天飞蛾雪花,雪中矗立一人,高大威武美丽,优雅鲜妍娉婷。很美很美。转瞬唐突佳人的想到那清晨黝黑丰富的躯体,完美无瑕,让人垂涎欲滴,却又觉得冰冷到触不可及。
冷然的声音在耳朵里渐渐淡去,像是轰隆隆的水生,慢慢潺潺流动,哗啦啦的滴在脑海深处,溅起那漠然的尊容在雨中高歌,嘴角慢慢掀起幅度,却没有半分笑意,太完美了。
冷然见他“醉”意盛浓,自己何尝不会这样,就不要打搅人家还得屋里鸡飞狗跳的了。于是淡笑着望着他,小心翼翼的挪动步子,步履浮空,直至到厉明雨眼神的死角处,悄然消失。走在草坪上,委屈巴巴的嘟囔道:“明明说好你看着他的,这会儿你到自己玩去了。哼!”
厉明雨独自一人在沙发上抱着枕头,软绵绵的像那日轻轻摩擦在自己唇齿间的清唇,那冰冷的温度传达全身,透心凉,心飞扬的刺激从唇间朝着大脑长驱直入。
然后情不自禁的问道:“你现在就近在干什么呢?”
雷厌奚高大的身躯走在鲜红的地毯上,步履如飞,霸气侧漏。而相对来说白小戮显得慵懒,即便昂首挺胸也无法改变那从骨子里露出的懒洋洋的气质。
雷厌奚坐在位子上,旁边就是白小戮,两人翘着二郎腿,显得自在,只不过一人威武霸气,一人慵懒平静。两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那不约而同的不屑一顾的眼神。
虽然这两年左家混得风生水起的,但实力再强强不过雷家,地界再大大不过冷家。这也是左明不敢动摇旁边小小的服装公司的原因,毕竟雷厌奚这样狠起来不是人的神,地位在商业帝国内是起到撼动世界的。
左明看着远侧方雷厌奚那依旧斌冷如霜的眼睛,想着自己趁着年轻不识时务的雷厌奚上位之时压垮雷家,就在合同里下了药,想要从中谋取更高利益。
奈何雷厌奚看起来榆木,却聪敏的紧,直接孤身一人前往杭州,将左明按在地上摩擦,强行修改合同。这种英明神武的事迹一出,明月上下对雷厌奚便死心塌地,虽然人管得严了些,但考虑到公司利益,是不会懈怠半分,更别说更人心慈手软了。
左明看着想着入了神,思虑回来这让人心有余悸的陈年旧事竟让自己湿了裤子,强装镇定悄悄回了房换裤子去了。
大会开始,有许多从政人员,因为这件事不容小觑,是关乎国家利益,国家安全的大事儿,自当时书者愤慨疾书,黔首增高有利舆论,相关人员布下天网,让那些不法分子无法逃之夭夭。
左明的兄弟是被白小戮杀死了,可他手下的百十号人一夜之间悄无声息,这就是左明与公司荣辱与共的时刻,是关乎他未来的战争,这场为清白的攻坚战势在必行,大会是必经之路。
“不知白······白叔对这件事的看法如何?”一识这样想着便说出口的雷厌奚显得静如止水。
白小戮随声迎合道:“杀了他哥,他哥女儿挑事,让冷然看着我放心些。放入那些政客手中指不定对她严加看管,于公于私都对女孩未来不好。抛开小女孩儿,就望向那百十余人,音信全无,如何做到,背后定当要大作手笔。”
雷厌奚称赞道:“白叔考虑的周到。”
白小戮继续说道:“还有冷然杀的百十号人,那些天夜里,他很快清理了那些人,我怀疑······”有些绕脑,他也懒得说下去。
左明坐在最上面,拿着话筒有些难言之隐的样子看起来很违和,他人脸白肉瘦,刚才那让人难做的一出现在还尴尬着。过了片刻才慢吞吞的说道:“冷家好狠呐!他们不过是替我家那畜生不如的恶魔做事,就被赶尽杀绝,要不是那腥风血雨的晚上死了太多人,我也查不出来。”
他眼红暴怒,狠狠的拍碎了椅子上的紫金檀木,怒吼道:“冷然那厮,不知道我们如何招惹他了,竟要这样让人生离死别,我要你们这些个当官的给个说法!要白先生给个说法!”
那些达官显贵你望我我望你,忍住笑意,以为面色佯装沉重的人站起身子,清脆的声音想起:“那些人危害国家利益,危害人民利益,更具新人类民主法典第一百二三章第六条来看,见着人人可诛之。”言必又文质彬彬的坐下。
当真清脆的声音,象锋利的刀子般尽露锋芒,不偏不倚的直入人心。周围的人又是你望我我望你,眼里露出称赞的目光。
左明大怒,站起身怒由心生,恶狠狠的望着那人吼道:“那我那儿侄女左女呢?她就这样被白先生给拐去!然后你们当真以为在冷家吃喝玩乐享清福?”
白小戮站起身来,虽然身材比列堪称完美,但是相对外人来说太矮小,众人比肩接踵的望着这个眼目犀利,眉间含雪,一头白发高高梳起显得精神,额边两拽轻拽的白发显得仙气飘飘。但是觉得尴尬,又坐下。
他很美,他的声音更美,更诱惑,可惜别人听不到了。
雷厌奚见他坐下没有反驳的意思,微眯着眼,冷冷的说:“我只记得你那乖巧善良迷人可爱美丽的侄女温柔的插了白叔一刀,然后白叔请她吃了碗面,又将她在冷家安顿好,说你什么时候想离开就离开之类的话。不好意思,白叔身来较穷,貌似不理解您口中的‘享清福’,不过我想知道,还有哪门子享清福?”
欸哟喂!这话也忒刺耳了!
这一席冰冷刺骨的话语惹得哄堂大笑,市内闹得沸沸扬扬,基本都在称赞雷厌奚说得妙,没想到这观世音的尊容下竟有着这样风趣幽默的皮囊,难怪明月这些年的战绩一直名列前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