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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抚向自己还绞着钝痛的小腹,她的孩子,还没来得及成为天上的小星星,就已经被她亲手给摧残陨落了。
今日凌澜说她,说她是最狠的那一人。
想想可不是。
这世上有哪个母亲会亲手扼杀自己的孩儿,只有她吧,只有她这个心肠最狠的母亲吧?
深夜的相府静谧一片,连个下人都难得见到一个,似乎都睡了过去,也是,这个时辰。
只有她睡不着。
拢着披风,她缓缓在抄手游廊上走着,一直到她顿住脚步,她才惊觉过来,她竟然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书房。
书房里依旧亮着烛火。
烛光透过窗纸流泻,将走廊染上一片浅淡橘黄。
她站在那一抹光圈里,犹豫着要不要敲门。
也不知道里面是鹜颜,还是凌澜。
她为何会走到这里?
想见他吗?她问自己。
答案竟然很肯定。
是的,她想见他。
可是,想起今日男人对她的那个样子,她又将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
她找他做什么?
见了面跟他说什么?
跟他道歉,说自己不该没跟他商量,就自作主张地将孩子滑掉了?还是跟他解释,自己做出这个决定有多身不由己?还是……
似乎没有什么可说,没有。
黯然垂下眸子,她缓缓转过身,准备离开,身后却忽然“吱呀”一声,门开了。
她回头,男人自书房内出来。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怔。
这一次,他先撇过眼,目光几乎没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他就收回目光,返身拉上书房的房门。
她以为他会像上次一个月那样,看到她就像没看到一般,直接无视掉。
出乎意料的,没有,拉上门后,他又回头瞟了她一眼,淡声道:“身子不好,应该躺着才是。”
声音真的清淡得拧得出水,无责怪之气、无怜惜之意,甚至连建议都算不上,就好像碰到了一个仅仅脸熟的人,随便打了一声招呼而已。
而且,话还未落,男人就已经转身往前走。
蔚景怔了怔,忽然觉得,这样的理睬还不及不理睬。
气息骤然一沉,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里进不去也出不来,她眉头一皱,对着那抹背影道:“能耽误你一点时间谈谈吗?”
男人脚步一顿。
其实,她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心里准备。
在她的记忆里,风度这个词,从来跟这个男人没有关系。
然而,他又让她意外了一回,他转身往回走,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门敞着,意思是……进屋说。
蔚景抿了抿唇,缓缓走了进去,返身带上房门,就站在门后边。
男人走到书桌边,一撩袍角坐下,徐徐抬起眼梢朝她看过来。
“说吧,什么事?”
那淡漠的口气,那抬眼一瞥的轻然,她记得,他自崖下将她救起之时,都没有这样疏离。
原本就不知道要说什么,被他这样一搞,更是脑中凌乱。
双手绞着袖襟,她别过视线强自敛了敛心神,蓦地想起了他今日问她的几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好像是他问孩子呢,她说堕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