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七七从袖子中拿出那封信展开来,因为天色太暗,桃七七弯腰将地上的灯笼捡起来放在石桌上,“你看。”
安陵怀亦看着桌上残缺的信件,拿起来凑在灯笼下看了看,“这信……是一个字一个字拼接到一起的?”
“对!!”桃七七兴奋道:“这样一来足够能证明我爹的清白,而且我让凌月去查齐王,也有不小的收获,在他府中查出一个假的印章,是单恒国的印章,那之前的信件上应该也有印章,拿出来一对比,就知道是谁在栽赃嫁祸。”
“话虽这样说。”安陵怀亦皱起眉头,“就算我们将印章带到陛下的面前,齐王依然可以狡辩,说这是我们放到他府中的栽赃嫁祸,还有可能反咬一口,说是我们栽赃于他。”
桃七七早就想到这点,让安陵怀亦放宽心,“我让凌月已经将那枚印章原物归还,这事儿还是要陛下下令去搜的好。”
“至于这封信。”桃七七看向安陵怀亦,“正因为信纸被我不小心打湿,我才能明白这其中的关窍,时间紧急我又无法将信纸重新放回去,只能借安陵大将的你手,替我还回去啦。”
没办法,桃七七闯下的祸总要有人兜,安陵怀亦就是那个最适合兜底的人,他看着桌上的信纸哭笑不得,“要是在大殿上出了什么错,我的脑袋可就不保了。”
听到安陵怀亦半开玩笑跟自己说着,桃七七眨眨眼睛看着他,“我对你很有信心,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不过是在陛下面前,玩点小小的障眼法,肯定不会为难到我们的安陵大大将吧。”
“别以为你夸我两句,今天的事情就能这样过去。”安陵怀亦没打算就这样放过桃七七,“明日一早,你就老老实实的在府中呆着,拿我之前的军中纪要全部抄写一遍,否则”
看桃七七心不在焉的样子,安陵怀亦拖长腔道:“别怪以后你不管去哪儿,我都安排一群人跟着你。”
“抄就抄。”论抄书,桃七七还没认输过,想当年老头子让她抄的书那简直是数不胜数,还别说是什么军中纪要,就是史记,她都能翻来覆去抄上两遍,不过……
桃七七带着疑惑问安陵怀亦,“为什么是军中纪要?不都是抄写佛经什么女戒吗?”
她敢问,安陵怀亦就敢答,男人看着桃七七,“你觉得将府中,会有佛经和女戒这种书吗。”
“啊。”桃七七才反应过来,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大意了。
收起信纸,安陵怀亦看向自言自语的桃七七,“赶紧回去休息吧,别忘了明日一早的纪要,你可不要睡到我下早朝回来你还没醒。”
“知道了。”桃七七有气无力道。
第二日清晨,早晨鸡叫的第一声,桃七七就被乌圆尽职尽责的从床铺上拖起来,小丫头打水给桃七七擦脸,又在自家小姐迷糊的时候将她脸上的妆容画好。
只是一个不注意松了手,桃七七软软的又趴在梳妆台上泛起迷糊,昨晚实在是回来的有些晚,困得要命。
乌圆赶紧俯下身小声的叫着桃七七,“小姐,您要赶紧去出去写大将给您留下的纪要啦,外面已经有小厮在等着您呢。”
桃七七猛的抬起头,迷迷瞪瞪的揉揉眼睛,“我发现安陵怀亦也是个折磨人的好手,一点也不输给南宫璟。”
“嗯?”乌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桃七七的口中刚才好像说出了王爷的名字,她愣住眨了眨眼睛,一时之间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好。
“你怎么了。”桃七七还未意识到,自己刚才下意识说了什么话,打了个哈欠,“走吧,我们出去抄书。”
“哦……嗯!”乌圆赶紧过去推开屋门,扶着桃七七出去。
桃七七伸了个懒腰,跟着乌圆走向后院,“怀亦也真是的,至于看我看的这样紧,当真以为本小姐那么没有信用啊,我肯定在他下早朝回来之前就抄完,看他还这么……”
话说一到一半卡在嗓子眼里,桃七七愣是没把最后一句话说出后,也幸亏有乌圆在一旁扶着,桃七七才没腿软。
她愣愣的看着后院的景象,语气生无可恋,“乌圆,告诉你家主子,她的眼是不是又瞎了,看到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乌圆看看后院中的物件,又转头认真而又坚定的打击着桃七七,“小姐,您没看错,奴婢也看见啦,这是真的。”
“乌圆。”
“嗯?”
“扶本小姐回去补觉,我一定是出现幻觉了。”
乌圆一头雾水,也只能扶着桃七七准备转身,后面小厮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打断桃七七准备耍赖逃跑的行为。
“小姐,大将吩咐,您要在后院这儿抄完行军纪要,奴才们都在这里伺候着,不会让您的手冷,墨已经给您备好,请您上座。”
桃七七气哼哼的转身,指着地上那三摞能到自己腰间高度的书,“他安陵怀亦疯了吧!这么多,我要抄到哪年哪月去?!”
小厮好像早已预料到桃七七会说这样的哈,笑眯眯的回应道:“大将说了,到晌午您可以歇息一个时辰,之后由奴才们继续看着您抄录,一个字都不能少。”
“我!”桃七七好不容易忍住骂人的冲动,看着面前笑眯眯的小厮,桃七七就像赏那个上早朝的安陵怀亦一个飞踹。
小胖子肯定知道她一定想也不想就答应,然后就拿这些来坑她,桃七七气鼓鼓的一个劲儿的点头,“好你个安陵怀亦,我抄!看你回来我不收拾你!我桃七七三个字倒过来念!”
气冲冲的走到石桌旁,桃七七一屁股坐下,添笔抄书,旁边有人递上暖炉,周围还烧着热碳,当真是一点也感觉不到冷意。
乌圆站在一边看着桃七七气呼呼的抄书,忍着笑意问她,“小姐,奴婢帮您抄些如何?”
正赌着气,桃七七哼了一声,瞥了眼站在不远处监工的那个小厮,故意声音大了些说道:“本姑娘可不敢,到时候有人再偷偷告诉安陵怀亦,他更能揪住我的小辫子不放。”
那小厮摸了摸鼻子望天,自家大将说的话他也不能不听吧,果然都说心腹难当,忽然之间开始心疼远在军营中的安陵怀亦的副将大人,前路磨难重重啊。
被念叨的着安陵怀亦正在大殿之上,太监正当是宣读又本早奏,无本退朝之时,安陵怀亦道:“臣有本奏。”
皇帝觉得稀奇,能让安陵怀亦有本奏的时候简直是少之又少,“哦?爱卿有何本要奏?”
安陵怀亦站出队列撩袍跪在殿前,“回禀陛下,臣要起奏,桃丞相一案疑点重重,还望陛下发还重审。”
皇帝听到安陵怀亦旧事重提开始头痛,又不能疾言厉色,只能不耐烦道:“你道桃恒一案有冤情,那可否查到有利的的证据,可以证明桃恒的清白?”
“陛下,还请您将之前所谓的证据再让臣看一遍,或许臣会有些头绪。”
那些信翻来覆去不知道看过多少遍,都未能查出来有哪里乞巧,皇帝也不想驳安陵怀亦的面子,冲着旁边的福公公使了个颜色,自己则撑着额头坐在龙椅上。
不一会儿几封信被取来,福公公弯腰给安陵怀亦呈上,“安陵大将请过目。”
朝堂上几十位大臣都朝着安陵怀亦的方向瞧,有几个不约而同的摇着头,窃窃私语道。
“安陵大将费心费力的差这桩案子又有何用,连桃恒都承认这字迹是他自己,还能翻案。”
“不是说,安陵怀亦是为了桃恒那个女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