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永章弯下腰,将红明抱递进低矮的船蓬里,放好红明,边用木板挡住船蓬两头,边说:别怕,我们就送你过河了。说完转身滑下船尾说:君儿新儿,你俩负责稳住船身和撑好舵,划船就看大伯的了。
两边孩子相对嘻嘻一笑,说:渡江侦察记开演了哟。是呀,戏是在开演了,可是不管演员有多好的演技,却都在导演圈定的束缚中,颜永章三人的戏没有紧张,急促和优美的音乐旋律,来配合演湊,只有一浪盖一浪的波涛声,哗哗的雨声,惊耳的雷声,令人眼花的闪电,组成了这大自然美妙的音乐,其实,这也是再好再恰当不过的音乐伴凑了,因为戏都是经过导演艺术精心加工才成的骗人把戏,只有现实生活才是实实在在的,不虚华,不骗人。
生长在河边的人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不管风雨多大,总有一、二个人到河堤上看水情的,见宽宽的洪水面上有只小小鱼船,任凭洪浪推掀,始终稳稳地斜着河面朝对岸游去。一人说:怪,这鱼船给神仙划着似的,好稳呀!另一个说:哎呀,你看船两边和船尾,有人哩。
一个说:别是你眼睛给雨水淋花了哟,这样大的洪水,谁他妈有那样大的胆子呀!
两人各自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再睁大双眼,定定地看着河中的小船,一个说:嗨呀!真是怪事年年有,没有今年多呀,确实有三个人推着鱼船在往那一边游呀。
另一个说:怪,三个人不在船上划船走,却要溜到水里来推船走,我不信三个人脑子里都缺了一根火线不成?
一个说:这你可要学着点,这就叫经验,说不定这上有重要东西或人,你想一想,全都站在船上,这样高的洪浪,又是这样大的风,一只小小鱼船如何承受得起?一个不小心,人倒船翻,到那时谁救谁呀?
另一个说:是啊!这鱼船好比一个家庭,要想在吵吵闹闹中保持家庭团团圆圆这个平衡,就得跟你学学向老婆下跪的勇气呀。
一个笑笑说:如果跪一下就能把老婆要回来,你给我买两条好烟两瓶好酒,我教你在老婆面前下跪的技巧,还保证你老婆反而搂着你睡觉哩。
另一个说:哎哑呀!给老婆下跪还得讲究技巧,难怪我跪了无数回,老婆还是跑回娘家去了哩。
一个问:想不想学?
另一个说:学。
一个问:烟酒昵?
另一个说:买。
一个看着另一个哈哈笑着说:你给老婆下跪无数回,都沒有留住老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呀。
另一个知道上当后争辩道:可我没有象你那样跪得干脆呀。
一个怪怪地笑着问:那你是被骂得跪还是被打得跪呀?
另一个不说不争了,他知道话说多了,漏嘴话也就越多,就看着河面转移话题,说:哎呀,你看他三人配合得多好,一手稳船,一手划水,要是龙王来了,也掀不翻这船呀。
一个仍在斗嘴:要是鳄鱼来了,这船翻不翻?
另一个争道:我们这河里从来就没有生长过鳄鱼来。
一个说:我是说,假设生出鳄鱼来。
另一个说:假设生出鳄鱼来,那也是只小鳄鱼呀,还怕么?
一个说:长大了,不就是大鳄鱼了么?
另一个说:等长大了,要多长的时间呀?
一个说:那小鳄鱼转去叫来母鳄鱼,吓人不?
另一个问:你又是哪里来的母鳄鱼呢?
一个说:没有母鳄鱼,那来的小鳄鱼呢?
另一个说:胡扯,等你假设产仔出小鳄鱼,再转去叫来母鳄鱼,人家早上岸了哩,还怕你小鳄鱼母鲨鱼的么?
一个惊喊起来:哎呀,真还有重要东西嘞!你看,那不是么?
另一个:嗨呀,不知是啥狗屁东西那么值钱,值得三个人冒这么大的生命危险!
其实,他们三人正是如农夫温暖蛇一样,正温暖着勾红明,后来的勾红明确实如蛇一样来报答他们来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