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缺嘴被公安局抓了之后,交待了雷管和炸药的事,勾伟明就替勾红明去公安局承认了罪行而接受刑事拘留,这对于已有几个月身孕的王小婷来说,心里确实对弟弟红明有一些气恼,以致勾红明推开自已虚掩的门,连叫几声嫂嫂,她睡在床上都懒得应他的声,红明把屋里看了几眼,就对站在门外的谭姑娘说:进来吧,嫂嫂也许回她娘家那里去了。谁知那谭姑娘“嘻嘻”笑了一下:那才巴喜不得哩,勉得有人来打扰我俩做好事哩。说罢,走进屋来,先红明一步跨进红明的房间,他关好自己的房间门,插牢门栓对谭姑娘:谭姑娘,我给你讲清楚了的,不要随便到我这里来,实在想我了,叫手下人捎个口信,我就来了嘛,你想一想嘛,你我一不是亲二不是戚,多显眼呀!
她一屁股坐在床边,阴沉着脸:勾红明,我还没有责怪你,你倒先开始不欢迎我了!红明赶紧说:谭姑娘,你想我,我更想你呀,你不知道,颜永章那老东西疑心最重,一旦让他知道了你我有往来,以后啥事都不好办了呀。隔壁床上的王小婷突然听到弟弟骂自己一家人的大恩人颜永章是老东西,本是蒙住的头,这时也钻出被窝,静静地听了起来。就听谭姑娘“哟”了声:勾红明,你真的不知我今天来的目的么?红明:谭姑娘找我,还不是为了那个事么?她站了起来:你小子为了讨好颜智君何新兰,让我派人对你施苦肉计,害我派去的四个兄弟挨他俩一顿饱打,又求我派人强奸他俩的霞姐姐,遭顿毒打不说,还被剥光衣裤冻一上午,你说呀,你勾红明除了人不丑而外,你有啥资本请得动谭姑娘我给你效劳呀?
红明赶紧扶着她:谭姑娘帮了我的忙,我尽最大的力量感谢你、满足你,使你高兴,还不成吗?她给他一个媚笑:你知道,谭姑娘我从不赊帐,也从不收空头支票,你这样站着,谭姑娘是高兴不起来的。红明忙把她抱在怀里,坐在床边轻轻地亲吻了一下,她白他一眼:我对亲吻从不感性趣。接着就在勾红明本是烂木床上叽叽嘎嘎地摇动起来。隔壁王小婷听到此,挺着个大肚子想起来,谁知刚吃力地坐在床边,准备穿鞋时又从隔壁传来说话:哎呀!好爽呀!我的祖宗,谭姑娘我死了都记住你的。
红明问:那我托你找的东西呢?
谭姑娘问:你是说要毒死那老东西的慢性毒药?哎哟嘞!送我进天堂的老祖宗,你对我这么好,我还能不给你带来吗?放心吧,好好用心用力地干活,少不了你的。
王小婷又是一惊,以前只是偶尔听丈夫提说过红明在想方设法要害颜老表叔,自己还半信半疑的,据今天他亲口说出,正与外面无耻勾结,哎呀,谭姑娘!是不是市里那个要风来风,要雨来雨的小狐狸精谭红丽呀:据说此人年纪不大,人却长得一副人见人爱的,以强烈著称,吸引着多少黑白两道上不少历害的人物,是一个十分难缠的骚货,红明要想对付老表叔,却与这样的骚狐狸做下如此的肮脏交易,要不是自己亲耳听到,说啥也难叫她相信,看来红明以前烧表叔的棚房,大蟒蛇,白铁皮刺,炸药,雷管,野蜂之类的事,并不是自己丈夫的虚言了。
听说毒害老表叔的慢性毒药已经带来了,她一想到红明吃颜家的饭长大,穿颜家的衣暖身,用颜家的钱,住颜家的房,就连头脑的知识都是老表叔传授,现在却要恩将仇报,而且是如此的狠毒心计,连自己亲哥哥的话都不听,难道还听我这个做嫂嫂的话么?莫不成照这样狠毒人的心,规劝不成,反要害规劝的人了,想到此,她害怕了,得赶紧告诉老表叔,让他想办法来制红明,想到这,她蹑手蹑足地穿上鞋子,又轻步轻步地走出家门,赶紧朝自己的娘家走去。这边,勾红明与谭姑娘正在床上云雨相熬,突然,红明按着她不动,两眼盯着门外,感觉外面总有人影在移动:遭了!我觉得刚才有人偷听了我们说的话。
她伸双手圈抱住他:管她妈的啥影子在移动,管她妈哪个听了我们说话。红明想到不声不响的影子,一下联想到了鬼影颜永章,如果刚才的话被他听去了的话,那我就彻底地倒大霉了,想到此他浑身一颤抖,她恼怒地一把掀下勾红明:别人都说我是安逸死人不赔命,你小子是想害死人不赔命了呀?!红明赶紧拿起衣裤,边穿边说:对不起,谭姑娘,我必须弄清楚刚才是啥影子,要是鬼影颜永章来过,我就惨了。谭姑娘掀开被盖:难道鬼影一把老骨头还能比我这盘鲜菜更有吸引力吗?说这话时,她也不免心中一颤抖,因为她也不止一次被颜永章这样撞见过。
红明提着裤子,赶紧拉过被盖替谭姑娘盖好:不!不!谭姑娘你是鲜花丛中的花粉蜜,他是饭中一粒老鼠屎,我得先清除这粒老鼠屎,才好用心来品尝你这浸甜人心的花粉蜜,你先暂时躺一下,待我出去看一看,再来与你好好乐乐,行吗?
她裹好被子,身子一侧,现出屁股对着他从鼻孔里“哼”了声:让我要死不活的,快去,我等着你哩。红明忙得边穿衣边取门栓,走了出来,看了看,没有什么,再回转身子,走到嫂嫂的床前,见嫂嫂床边地上一只是嫂嫂的布鞋,一只是哥哥平时穿的布鞋,他伸手一摸被窝,热的!大惊!忙趴下身子,双手伸进被窝,哎呀?刚才肯定是有人睡在床上,不然,这接近黄昏时的冷天,被窝怎么会是热的?他断定:肯定是嫂嫂怀有身孕,贪睡听到了自己的秘密,她必然要告诉颜永章,这该怎么办呀?他傻呆呆地走回自己的屋中。床上的谭姑娘见他进屋后没有动静,侧转身来:喂!谭姑娘我还在空中悬着的哩,你管她妈啥影子,天垮下来,我给你顶着就是了。
他听了她的话,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是呀!老子勾红明有白道黑道都走得开的谭红丽谭姑娘撑腰,还怕你妈的啥子鬼影不鬼影的呀!老子有的是精神,有的是床上功夫,让她高兴,让她满意,让她舒服,然后替老子出头。想到此,三下五除二地又脱个精光,又跳上床去………。
可是,他不知道她也曾经栽在颜永章手里,而且栽得很惨很惨。
当天勾红明趁着天未全黑,跟着谭姐走了,也就是在这天天黑尽之时,勾伟明也从公安局拘满回来了,从本院子丈母娘家接回刚要睡觉的妻子,小婷见丈夫替红明受罪,人瘦得如皮包骨,流着心疼的泪说:看你为了那不争气的弟弟,受下如此的大罪,值吗?伟明双手搂住妻子,笑了笑:妈死了,爸又还在狱中,我不替他去受罪,谁去替他顶罪呀?小婷问:我是问你,你知道值不值呀?伟明笑了笑,擦了擦妻子脸上的泪:都过去了,管它值不值哩。小婷从丈夫怀里站起来:过去了?你知道就这样过去了么?告诉你,这才开始哩,你先歇着,我给你煮点吃的,然后才告诉你一个大秘密。伟明笑着问:啥大秘密呀?小婷一边拿出平时攒下准备做月子吃的鸡蛋,一边说:我都还没来得及告诉我妈,你就回来了,等吃了东西再说。两人进到厨房去煮鸡蛋,伟明烧火,几个蛋的水一会儿就好了,他望着大肚皮妻子,想起这段时间自己不在家,她一个人又要煮饭,又要喂猪喂鸡鸭,洗衣扫地等活计,心中顿时涌起无数的愧疚,端着小婷递给他的一碗鸡蛋,说啥他也举不起筷子,小婷笑了:吃吧,养好了身体,我还希望你好好伺候我哩。伟明笑了笑,挟起一个鸡蛋送到小婷面前:小婷,老规举,你吃一个,我吃一个。小婷爱怜地推转挟来的蛋:你今夜就单独吃吧,我已经在妈那里吃得饱饱的了。伟明执意不肯:小婷,你不吃我也不吃。小婷知道伟明说她不吃,他也肯定不会吃,于是,她笑了笑:那说好,我只吃半个,余下全是你的。伟明也知道妻子是真心疼他的,点了点头,小婷笑着张口咬了半个蛋吃了,伟明看着妻子吞下了半个蛋,挟着另外半个蛋:小婷,你再把这半个吃了,余下的,我不推辞,好吗?小婷推了推:说好了的,只吃半个。伟明耍赖:这半个是你咬过的哩。
小婷笑了:你吃我咬过的蛋还少么?
说完,肚子一阵激烈的绞痛,伟明忙放下碗,扶住妻子:小婷,怎么啦?是不是今夜就要生了?小婷按着肚子,摇了摇头,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串串下滚,伟明忙把妻子轻轻地扶抱在床上,拉过被盖盖好:小婷,你坚持一下,我去叫你妈和双慧大婶,她们都替别人接过生,你别紧张,好吗?说完,赶紧跑去叫丈母娘,又去喊他的双慧大婶,又急忙跑回,见小婷早已沒有了声音,掀开被盖,见小婷仰躺在床上,已经没有一点的气息了,他赶忙趴在床边将小婷还未缰硬的身子抱在怀里,大声哭喊:小婷呀!你别吓我呀!小婷呀!…
何贵兰和马双慧也急急地赶在勾伟明院坝外,听到勾伟明那凄惨的哭喊,忙说:小婷生娃娃,他哭喊个啥呀?!双慧边走边说:她婶,莫不是我们来迟了,小婷难产出事了?何贵兰听伟明那凄惨的哭喊和双慧的说话,惊得丢了手里的东西,如兔般地窜进屋去,对趴抱着小婷的伟明问道:小婷怎么样了?!小婷她怎么样了呀?!!双慧也进到屋里,见到这种情况,忙说:她婶,别问了,快拉开伟明,先救人要紧!于是,双慧抱着伟明的背肩与何贵兰使劲地拉起伟明,谁知他竟然抱着小婷一齐起来,伟明腰一斜,坐在了床边,何贵兰赶紧爬上床,首先伸手摸着小婷的大肚子,大惊!!再摸,已快缰硬了,她惊慌慌地再搬开伟明怀里的小婷,一探鼻息,惊吓地对双慧:他婶,小婷她死了!!!双慧扶着床边扔抱着小婷哭喊的伟明,也惊呆了:这可是连儿带母两条人命呀!何贵兰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小婷呀!”就趴在小婷的身边,晕过去了。伟明不断地哭喊,后面何贵兰的大叫,惊动了整个村庄的人,尤其是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更加的悲戚,首先赶来的是刘建成、颜永泰、朱丽儿、继而是刘啟、王红东、陈栋,还有边跑边穿衣服的马大官,张见军等人。刘建成忙问:马大婶,到底是咋回事呀?双慧说:小婷已经死了。在场人大惊!朱丽儿:建成,人命关天的大事,快保护现场!又转身对刘啟:老大,快报警!颜永泰说:伟明还这样抱着干啥?等全身收尸了,能搬直吗?这时候颜永章也带着君儿新儿赶来了,见灯光下刘建成,王红东等人在保护现场,村庄里的乡亲们都站在院坝外,他与建成朱丽儿三人静静地把屋里看了一遍,沒发现可疑的地方,他叹息了一声,对已是呆若木鸡的伟明问道:红明不在家吗?
伟明沒有回答他表叔的问话,双慧:大哥,红明前几天都不见人影,今天下午有人说,他带着一个漂亮女人回家来过,可是,这时也没有见到他人,这孩子,大了,倒有些不好管教了,有时几天都不回家,不知和谁混在一起了。颜永章看了看床上躺着的王小婷,悲伤过度还没有醒过来的何贵兰,叹息了一声,走出门来到院坝中,彭小琼问:表叔,屋里的人到底是啥情况?颜永章叹息着:王小婷已经死了,何贵兰悲痛过度昏迷未醒,伟明也呆了一般。刘小兰问:那咋办啦?颜永章:保护现场,等待公安局来人处理。深夜,公安刑警赶来了,经法医检验,属服食了剧毒烈药而死,锅里剩汤无毒,碗里无毒,只有被王小婷咬剩下半个蛋的蛋黄里有毒,痛失女儿的何贵兰失去理智,硬要拉着女婿赔她女儿来。
颜永章这个老警察与现代刑警用最现代最先进的工具都查不出蛋黄里剧毒的来历,问了伟明回家后王小婷的情况,最后还是把伟明带进了公安局。
黄果古树下,人们象当初议论王小婷离婚的事儿一样又开始议论和猜测开了。
颜永章问大家:大家先说一说,勾伟明是不是一个很正常的人?何贵兰首先回答:当然是一个很正常的人了,尊敬长辈,疼爱小婷,爱护家人,热心公务,勤劳肯干,热心助人,脑子灵活,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人,我当妈的也很庆幸小婷找到这样的一个人。众乡亲也七嘴八舌地说勾伟明绝对是一个很正常的人,而且是一个公认的好人,颜永章笑了笑:既然大家都说他是一个很正常的人,那么,他有什么理由要用毒药害死他很疼爱的妻子和还未曾见面的亲生骨肉呢?刘小兰说:我们全都不相信是勾伟明毒害死了小婷母子!朱丽儿说:或许小婷知道了什么重大的阴谋或秘密,让人杀死灭口,不然,再狠心恶毒的人是不会连儿带母一齐害死的。
颜永章听了朱丽儿的话,想到双慧曾经说过,事发的当天下午,有人看见勾红明带着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回家来过,但事后又不见人,心中一动,莫不是勾红明已经与谭红丽勾结在了一起!?又有什么重大的阴谋要来害我,被小婷发现而遭了灭口,从而做了替死鬼不成?!!大家又一阵猜疑,最后都认为伟明绝对不可能是害死小婷的凶手,这里面一定还有阴谋,何贵兰也意识到自己跟伟明要人有些不合常理,就去公安机关说明了勾伟明不可能是害死王小婷的人。而勾伟明呢?想起怀有自己孩子的妻子,就死在自己喂去的毒蛋上,悲痛不己,直说不该劝小婷吃那半个蛋,要是自己吃了那个有毒的鸡蛋,也可保全妻子和孩子呀!他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妻子,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当公安局问他话时,他说出了王小婷在吃蛋前说过,小婷听到了一个大秘密,连她妈都没有告诉,可大秘密还没有说出就被毒死了。
公安局也解不开这个大秘密,勾伟明也说不出,后来,他干脆一口承认是他害死了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问他用的是啥毒药,从何处得到如此剧毒药物时,为何要害死自己的亲人,他又说不出或说出根本就不是他所说的那种毒药,渐渐地,就语无论次了,神精失灵了,乱说乱唱乱哭乱笑疯了!
这桩命案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搁下了。
勾红明依然又端起了马双慧给他煮的饭。又穿上了颜家为他做的衣,花颜家卖鸡卖蛋卖菜卖粮食的钱,与君儿新儿一起读完初中考取高中。但是,勾红明灭了嫂嫂之口,怀里再也不敢藏着谭姑娘给他的慢性毒药和剧毒毒药了,他害怕颜永章拿住任何一点把柄,那就新帐旧帐一齐算了,那样的话还有命么?他比那伪装的狼狡猾多了,那草再不是自己的味口,也得睁着眼睛嚼啊吞哟。可在颜永章的心里,他确信是勾红明投的毒药,因为只有他才了解勾红明内心和狡诈,尤其是小婷在吃毒蛋前告诉伟明,她听到了一个大秘密,还有双慧说事发当天下午,红明带了个漂亮女人回家来过,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女人与勾红明有重大阴谋被听到,才给她带来灭口之祸的,发生了这样重大的事情,他一定做好了应对公安机关的问话,他估计得到勾红明还早做了为他作伪证的准备,然儿,人命关天,而且是快要生产的孕妇啊!但公安机关得到勾红明的供词是:几天都未曾回过家,有同学为他作证,当然那同学也不是好人,后来据谭红丽供说,此同学也有重大把柄让谭红丽捏着,不得不听谭红丽的摆布,做了假口供,暂时保住了勾红明。
颜永章一直猜不透王小婷究竟知道了勾红明啥重大秘密,以致使勾红明对她施行杀人灭口,他想不出也查不出,只好与永泰双慧及众乡邻好好照看已经疯了的勾伟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