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蔚的身子恢复的差不多了,始终没见过胤禛,但这一年入秋后,宫中却发生大变。
康熙四十七年,风云诡谲,朝堂变幻莫测,兮蔚在休养的这段时日,皇上出塞行围,随行的十八阿哥胤祄病重,谁知胤祄一病不起,竟然夭折,而皇太子胤礽对兄弟之死毫无友爱之情,遭圣上斥责,行军途中竟然逼近圣上帷幄撕裂缝隙向里窥视,此举引得圣上甚为不安,拘执太子,不久后命留京的胤禩署内务府总管。
待圣上抵回京城,十八日,将废太子之事告祭天地、宗庙、设计,更将胤礽囚禁于咸安宫。
谁知次日,圣上将众皇子召去乾清宫,说胤禩柔奸成性,妄蓄大志,八阿哥党羽互相勾结谋害胤礽,将八阿哥锁拿治罪,谁知十四阿哥胤祯冲撞圣上,引得圣上拔剑欲诛杀胤祯,亏得五阿哥胤祺跪抱劝阻,众皇子叩首恳求,圣上方才收刀。
此番变故,内宅中人心惶惶,君湄夜里赶来了四阿哥府,火急火燎的来找兮蔚。
兮蔚正坐在院中听莞春说起此事,萦系带着君湄十万火急的赶来,还没来得及行礼,兮蔚让下人下去了。
“怎么办,兮蔚,这该如何是好?”君湄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连坐都坐不安稳。
“你先不要着急,”兮蔚出言安慰,握住她的手,“此事还要看八阿哥如何应对。”
“前几日贝勒爷被封为内务府总管,可见圣上器重,想不到今日……”君湄想起今日之事,依然心有戚戚,见身边无人,她才敢低声说,“太子被废,大阿哥惹怒圣上,此次胤禩又……”
她还没说完,眼泪溢满眼眶,“若不是大阿哥和张明德向圣上说的那番言论,胤禩也不会遭此劫难。”
说罢,君湄一面拿着锦帕拭泪,这些时日,她像是苍老了许多,眼角的皱纹渐渐多了起来。
兮蔚知晓此事,她眯起眸子,以圣上对太子的疼爱和器重,怎么可能诛杀太子,大阿哥的言论着实不顾兄弟之情,也难怪圣上大怒。
“张明德此案还未审查,听闻圣上已有怪罪胤禩之心,”君湄哭成了泪人,“这几日我不敢随意出门,唯一敢来的地方只有你这了,兮蔚。”
兮蔚长叹一声,她又能如何呢。
她握着君湄的手,凑近了些,“眼下,你不能做任何事,更不能想着去找你父亲额驸大人。”
“为何?”君湄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异,她想着要不要去找父亲,让父亲进宫。
“一定要如何,如今你找任何人,只会引火烧身,让圣上更加痛恨八阿哥,认为八阿哥结党营私!”兮蔚把最后的四个字咬得很重。
如今圣上最痛恨的便是阿哥们结交大臣,若让明尚额驸进宫,那无疑是火上浇油。
君湄想想觉得兮蔚的话有理,她使劲的点点头。
“不知圣上会如何决断。”君湄的泪水滚滚而落,她凝视着兮蔚,水眸通红。
“身处帝王之家,有多少事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兮蔚抬头凝视着远处,叹息道,“太多的事我们无法掌控。”
“兮蔚,你怕吗?”君湄抬起头,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动不动的问。
“当然怕,”兮蔚承认,“我当然怕过那样提心吊胆的日子,生怕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