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春见她不言语,心里着实替她担忧,便按着兮蔚的胳膊,“娘娘无需担心,大人平安着,相信不会再生波澜。”
“他走了好,走了,便不会有人想加害他,我也少了些内疚。”
莞春自叹一声,眉目紧凝,“娘娘怕皇上疑心,可我瞧着,皇上对纳兰大人辞官一事,并未多做文章,可见皇上心里还是相信娘娘的。”
“但愿吧。”兮蔚只轻轻地回应了句,便不再多言,只顾着玩弄腕上的翡翠玉珠钏子,莞春笑道,“听闻宫中来了几位新嫔妃,娘娘觉得可好。”
“如今宫里都是新人了,一眼望去,都是娇艳如花的女子,这宫里的女人,就像开不尽的花,一些人走了,一些人又来了。”
“姐姐是用不开败的那只花,后宫里哪有人能和姐姐相比。”莞春双手捧着一盏琥珀色琉璃玉杯,里面盛着晶莹剔透光泽水润的清液,递给兮蔚。
兮蔚接过,喝了一口,“哪里就开不败了,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这道理我不是不懂,咱们年家如今气势太盛,恐是不好。”
“娘娘无需担忧,大将军对娘娘忠心耿耿,皇上心里明白。”
莞春说完,兮蔚立即拉着她,“你跟我说实话,如今年大将军府,到底是何光景,我听到不少闲言闲语,都说哥哥手握兵权便拥兵自重,说年府奢华无比,竟比皇宫还要气派,可是实话?”
莞春面露难色,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娘娘从哪听得这些胡话,怎么会呢。”
“莞春,你是我的人,”兮蔚抓紧了她些,素手掐着她的皓腕,逼问道,“你跟我说实话。”
“娘娘,”莞春不得已,苦叹道,“我只是……只是在前日里去年府给大将军请安磕头,并未多走。”
“那……年府究竟如何?”
在兮蔚一再逼问下,莞春垂着头,只好据实说道,“的确无比奢侈,就连敬茶的杯盏都是上等的白玉琉璃瓷,那白瓷晶莹剔透,差盖是上等的羊脂玉制成,比咱们宫里头的名贵百倍。”
莞春说着看了眼兮蔚手中的茶杯,兮蔚紧捏着杯璧,眉头紧皱,“竟然如此铺张,哥哥是疯了吗!功高盖主的道理他难道不明白?”
“姐姐别动气,仔细伤了身子。”莞春忙宽慰着。
兮蔚恨铁不成钢地摇着头,“如今我生下皇子,皇上虽说心里头高兴,可若后宫里流言四起,难免皇上疑心,以为咱们年家会逼宫夺位,哥哥在这时更应该小心谨慎,步步当心,偏偏他还惹出这些事端,怎能教我不气!”
兮蔚对莞春嘱咐道,“你回去之后,传我的话……”
她想了会,犹觉不妥,便提笔写了封家书,将自个心中所想悉数写明,写完便将信笺交给莞春,“亲手交给哥哥。”
莞春点头收下了,又道,“只怕年大将军不肯如此,咱们又能如何呢,姐姐不知,大将军在府中寻欢作乐,每日都要传京城的戏班子进来,一大家子人好不热闹,那日我去请安,大将军和夫人留我看戏,”莞春摇头皱眉,“我陪伴姐姐多年,自问见过不少世面,原以为天家富贵已是无上荣耀,谁知,一山更比一山高。”
听闻此言,兮蔚急得绞紧帕子,咬牙道,“看来,我需亲自回去看一看,这省亲之事,皇上许过我一次,我趁着省亲回去一看,看看究竟是怎么个奢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