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寂从承乾宫出来,去了翊坤宫,翊坤宫里,兮蔚正在看书,子寂从外面进来,见到她斜歪着锦榻,正翻看着手中书页,“姐姐,我回来了。”
子寂坐在兮蔚面前,她从承乾宫一路赶过来,走德极快,额头上沁着层层汗珠,她一进屋里,翊坤宫内银炭地龙点着,温暖如春,她愈发闷热,拿着锦帕擦了擦脸。
水心端上茶果,子寂让她们几个到外面伺候,她和兮蔚有话要说。
“病好些了?”兮蔚看她面色红润,看样子是好多了。
“是啊,好些了,”子寂笑盈盈地说道,“姐姐,我一回来,就去承乾宫找了愉嫔。”
提起若芯,子寂想起她说的那些话,叹了口气,“她也是可怜。”
“她说什么了?”
起初,兮蔚同情若芯,但同情不是她任意作恶的理由,此次若芯出言污蔑她,兮蔚的心里,一点也不会再同情她了。
“她跟我说她入宫前的旧事,说起来她真是傻,要是她当初没有执意入宫行刺皇上,兴许不会是今日的结局,一念之间,她害了自己,害了她的爱人,”子寂提起此事,又叹了声长气,她端着茶水喝了口,继续说道,“我警告过她,不许她再害姐姐,冤有头债有主,她怪不到姐姐头上。”
“当日她心上人惨死,她一心求死,我念着她当初替我解围,好心去劝她,谁知她心上人被我哥哥所害,她恨透了我们年氏,”兮蔚摇了摇头,“若芯她魔怔了,一心只想报仇。”
“就这样,皇上还对她念念不忘,一心想着她,念着她,”子寂真是替兮蔚不值,摇头说道,“就连弘历,也对若芯情难自禁。”
兮蔚一愣,想不到子寂知道此事。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子寂说,“我知道这件事后,我就在圆明园里养病,其实,我是恨弘历,我以为他之前闹得那些风流韵事,只是年少得志,无伤大雅,谁知他越来越不成体统,为了此事,我出手打了愉嫔,可愉嫔说得对,弘历见一个爱一个,如果不是他本性如此,哪怕十个百个吕若芯,也不能撼动他的心,可见,他跟皇上是一个德性。”
子寂居然放过了若芯,让兮蔚十分意外,以子寂决绝狠厉的性子,哪怕不杀若芯,也不会让她好过。
“弘历风流成性,比他皇阿玛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已经跟他恩断义绝,我说过,我以后再也不会帮他,他捅了篓子,我也不会救他,让他自生自灭,我和他相互扶持这么些年,我以为他对我情意深重,谁知道,人心变化如此之快。”
子寂眉头紧锁,似有万千愁绪,在心头氤氲,“姐姐,我是无所谓了,只当养了白眼狼,他日后对我好或是不好,我心里都没他这个人了。”
子寂一向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她看清了,对弘历不再有留念,她更不会回头,更不会重头再来。
比起子寂,兮蔚觉得惭愧,她年长子寂,还不如子寂看的透彻,看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