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蔚担心子寂，她心里砰砰直跳，怕胤禛会处置子寂，她急匆匆地说道，“皇上，熹贵妃年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臣妾有空多教教她，她养着四阿哥多年，皇上如今器重四阿哥，还不是熹贵妃教导的功劳。”

胤禛见兮蔚难得和他多说说话，他放下茶盏，道，“你心里记挂着你身边每个人，怎么唯独对朕如此冷漠？子寂是瑾瑜的亲妹妹，瑾瑜当初那样害你，你还对子寂好，为何不能原谅朕？”

兮蔚诧异了一会，不知如何回话，只好道，“子寂从未害过我，我为何要为了她姐姐迁怒她？子寂伺候皇上以来，从不争风吃醋，也不谋害嫔妃，更没有残害皇嗣，皇上也说，她是良善之人，既然如此，臣妾不知皇上为何要怪罪她？”

胤禛见兮蔚并未回答自个的问题，他的眸光沉了沉，脸色愈发冷冽，“总之，你谁都能原谅，唯独不能原谅朕？”

兮蔚低着头，最终摇头一笑，“皇上，我没说过，我会原谅瑾瑜，我也没说过，我会原谅那些害我的人，更没有说过，我怪皇上，我恨皇上，所以，臣妾从未恨过你，何来的原谅？”

胤禛握住她的手，“可你的眼神告诉朕，你怪朕，你恨朕……”

兮蔚任由他握着，也不做声，过了半晌后，她舒了口气，“我倦了，我实在不想和你谈论这些，你为何一定要逼我？”

她脸色刷白，长时日来，她的身子骨很不好，有时候连说话都没力气，一口气提不上，她经常要缓一缓，缓到神志清醒，缓到自己还有劲儿，她不想再和胤禛争论，和胤禛的争论永远没有尽头，她用漫长一生和他争执、和他较劲，到头来，依旧没有结局。

她想放过自己，放过胤禛，为何胤禛不肯放过她？

兮蔚弄不明白，她空洞的眸凝着他，眼神涣散，没有丝毫情绪，“我自知时日无多，兴许就这几年的光景，你何必要逼我做一些我不想做的事？你是皇上，你大可下一道圣旨，命我日日夜夜守在你身边，每日讨你欢心，对你笑脸相迎，侍奉你直到我死，除此之外，你逼迫不了我。”

用他皇上的身份来强迫她，这是他想要的吗？他想要的，不过是兮蔚像以前一样，像以前一样笑容明媚，满心爱慕地陪着他，这才是他想要的啊。

而不是像如今这样，两人相顾无言，坐立无话。

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兮蔚，朕到底要怎么做？”他在喃喃自语，似乎是在问她，又像是问自己，“是不是朕处死了若芯，你就能回到朕身边了？”

兮蔚觉得可笑，胤禛越来越不像从前那样果断勇敢，反倒是执着些不轻不重的事，他根本不明白，他们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