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风无可奈何,现在他可是体会到什么叫“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了!
喝过药,太傅就安睡了。
太傅夫人就把内室的门关上,嘱咐陆凌风,“你有话就赶紧说吧,我估摸着梁王很快就来催人了。”
顾蕊纳闷,这个太傅夫人对陆凌风说话就跟对待子侄一般,难道陆凌风跟太傅府有什么关系?
他是个什么身份?平头百姓可不能随意出入太傅府的,就连高高在上的梁王,对太傅也是毕恭毕敬,陆凌风跟太傅说话的时候,很是随意,地位应该不低啊。
只是当初陆凌风一走了之,她现在就算有满肚子的疑问,也极力憋着,不想跟他说话。
陆凌风谢过太傅夫人,知道时间紧迫,只得长话短说,“当初离开你家,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眼下没时间跟你解释,你且听我跟你说……”
顾蕊一语不发,心内却气得要死,什么叫不得已的苦衷?悄没声地离开,害她一度几乎绝望,难道就可以一笔勾销吗?
陆凌风见她依然不搭理她,只得飞快道,“我知道你爹被梁王给藏起来了,以此要挟你进宫给皇上看病,眼下你只管将计就计,其余的交给我就是了。”
话音刚落,顾蕊就飞快地瞪了他一眼,心里想着,她的事怎么他全都知道?不是让甲乙给陆三公子捎信的吗?难道陆三公子又求了陆凌风?
等等,不对,陆三公子和陆凌风都信陆,这两人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脑子里都被问题给塞满了,顾蕊却还是不开口问,只是赌气看着他。
陆凌风望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又是怜爱又是好笑,却也只得压下满腹柔情蜜意,道,“你放心,你爹,我定能找得到!”
他能找得到?他到底凭什么?
顾蕊狐疑的眼光扫向陆凌风,只觉得这一切都有些不可思议。
谁能想到自己还能和他再重逢,还是在太傅府里?
顾蕊脑壳都要炸了,但眼下容不得她多想了,门外已经传来梁王和太傅儿子何子岚的说话声,两个人赶紧住了嘴,陆凌风站起来,深深地看了顾蕊一眼,轻声道,“放心,有我呢。”之后就旋身推开内室的门,躲到了屏风后头。
梁王就在外头高声喊起来,“夫人,本王该带顾姑娘回宫了。”
太傅夫人扫一眼屏风,擦着眼角走了出去,迎上梁王,凄凄道,“让王爷久等了,也劳烦顾姑娘了。”
梁王朝内室张望一眼,迟疑着,“太傅他老人家,睡下了?”
“是,喝了药之后,精神越发不济了……”话还未说完,太傅夫人的眼圈儿又红了,“我们家老爷,还不知道能不能撑到秋天?”
梁王忙安慰太傅夫人,“夫人放心,顾姑娘医术高明,老太傅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
“借你吉言!”太傅夫人微微颔首。
梁王就带了顾蕊告辞出去。
回到宫里,梁王满面笑容地看着顾蕊,道,“今儿这大黄用得甚好,依你看,太傅还能撑多久?”
顾蕊冷冷看着他,半晌才叹口气,“尽人事知天命吧。”
梁王眼光闪烁,微笑道,“本王就等着了,姑娘好自为之!”说罢,扬长而去!
顾蕊回到自己歇的偏殿,一头扎到那柔软的大床上,只觉得这几个时辰简直是度日如年,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这虎狼窝里何时能吃得去,更不知道陆凌风能否救出她爹。
虽说临走时,陆凌风让她放心来着,但这个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她家,她能放心到哪里去?
不多时,太后宫里来人叫顾蕊,顾蕊捏了捏额角,打起精神去见太后。
太后打发了身边伺候的人,开门见山问顾蕊,“太傅的病情如何?”
顾蕊忙答道,“太傅上了年纪,病体虚弱,一时难以见好!”
她没敢吐露实话,毕竟还不摸太后到底哪边的,如今在深宫中,她可是如履薄冰一样,绝不能多说一个字!
闻言,太后就点点头,“的确如此,希望太傅他老人家能挺过这关!”
听见这个话,顾蕊就飞快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心想太后是希望太傅病好的吧?
但太后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又道,“皇帝这几日身子大好了,金樱子膏吃得差不多了,眼下还继续再吃吗?”
顾蕊想了想,道,“换个方子吧。”
太后愕然,“这个方子吃着挺好的,大有成效,为何要换?”
“回娘娘,皇上的身子有了好转,接下来就该固本培元了。”顾蕊恭敬答道。
在太后的示意下,顾蕊就开出麻黄桂枝汤来。
太后又把太医叫来,把方子交给他们看,他们看后却大惊失色,坚决阻止太后给皇上用这个汤药,声嘶力竭谏道,“娘娘,麻黄怎能给皇上用?皇上有遗尿之症,而麻黄欣温,入肺、膀胱二经,故而能利尿消肿,这岂不是雪上加霜?”
顾蕊没吭声,太后捏着那方子也迟疑了,“这么说,这方子适得其反?”
“正是,娘娘明鉴!”两个太医重重地磕下头。
“那,该用什么方子?”太后似乎也对顾蕊的方子不满了,嘀咕了一声,“这是梁王带进宫里来的,难道医术不行?”
两个太医面面相觑,忙道,“皇上的身子已见大好,还需用补中益气汤。”
太后曼声道,“即如此,你们且去拟来。”
两个太医忙下去开方子。
太后却转过脸来看着顾蕊,笑道,“每次你们意见都相左,不知是太医们医术太差还是你医术太高明!”
这话很难答,顾蕊不过是梁王强行带进宫里,意欲加害皇上的,没有立场去诋毁太医们的不是,何况,太医们的医术也并不见得不好,只不过是他们用药更为小心罢了。
“太医们的补中益气汤无功无过,并无害处!”顾蕊忐忑答道,希望太后能不再试探她。
太后听了不再多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