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之爱子女,便为之计长远,这是为你好。”
“姐姐说的是。”
坊间传闻信阳长公主与信阳侯感情甚笃,是以信阳侯战死后府中一应事物不曾变动半分,时下入冬,草木凋零,除却几枝红梅,只剩大片稀疏枝干风中飘摇。
陶懿带着两人逛了逛,也没了兴致:“母亲与我都不爱花草,园子里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二位哥哥不若随我去书房坐坐。”
卫昀偏头去看卫昱洵,后者向他笑道:“你不知道,表妹文采是宗室里面出类拔萃的,整洛城,除了刘小侯爷也就是她了。”
“哥哥谬赞,书房原是父亲办公之所,后来教我给挪用了,藏书倒有不少,如若不嫌弃,便随我过去看看。”
“可有原先生的《魏末晋初十二国略记》?”卫汐疾声问道,“柳汀先生注的那版。”
陶懿颦眉沉思片刻:“大约是有的,父亲很是敬仰原先生,他的书每版都有。只是忘记放在哪了,仔细找找是能找到的。”
“那太好了!快去罢!”
“我为两位哥哥引路。”陶懿一面走一面问道,“我只听母亲说将军府上小公子武功极好的,也好歌赋,倒没听说是个书痴。”
“她才不爱看书!”卫昱洵揶揄道,“只不过他与刘小侯爷相见恨晚,这书也是为小侯爷找的。”
“哥哥若是喜欢,尽管拿去。原先生的书父亲抄录了许多遍,我又不爱看,都拿回去也无妨。”
“郡主爱看什么书?我那里有一本素心先生的《浮雪集》……”
“要看!劳哥哥拿来,就当我拿原先生的书同你换了。”
凭着那本《浮雪集》,卫昀索性将原先生的书都借了来,尤其那本柳汀先生作注的《魏末晋初十二国略记》,更特意跑到卫昱洵那里看:“命里有时终须有,你不给我看,自有人给我!”
“一本书便将你收买了,我给了你多少好东西,只凭着这一事就要记我的仇?”
“知道你要说这个。”卫昀得意一笑:“蒋战,快进来。”
蒋战捧着银角弓从外进来,卫昱洵登时眼前一亮:“果然是把好弓,无怪神威将军凭它能破匈人三十万大军,我若拿它……”
“说好了,我这是借你的,你走前可要给我完好无损的送来,若有半点损伤,我以后再不与你说话!”
卫昀抢在他前面把话说明白了,又道:“你日后与周兄去南军大营也带上我,我武功可比你们好多了,保管把晋云打得落花流水。”
“那是你不曾见识阿扈的剑,周老将军在北辽那里有“虎贲上将”之称,关口和议时,一式寒山断雪直将辽人关口大营吊桥砍落下来,现今都无人修复。阿扈得他亲传,剑法敢称洛城第一的。”
“他号称剑法第一,你号称箭术第一,小侯爷号称马术第一,你们三个第一加起来也打不过一个晋云?”
“那是阿扈不屑在晋云面前拔剑罢了。”
卫昀將案上那本《兵器谱》揣到怀里:“早晚將你们这三个第一都打败了,然后我便去打晋云!”
次日一早,将军府小公子便进了宫,对着皇帝舅舅好一通软磨硬泡后又讨了武库里一叠的宝贝,连去年秋围时骑过的御马都赏给了他。
卫昀紧跟着便拿着鄞州王用过的那口铁牙刀去镇北将军府找周扈去了。
注:【曾并肩,曾盟约,曾剑光血雨中决裂】摘自顾卿《曾有一滴水,炙腾如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