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朱四哥的儿子,朱小三。
这位是内阁的杨士奇杨学士,他也是朱四哥的好友。今日杨学士本来是要帮太子殿下整理折子的,但因为除夕宴会的缘故现在还有上百份折子没有批复。
杨学士便得到了太子殿下的许可,在东宫政事房彻夜处理公务。这不是方才杨学士因为困顿出来透透气,正好撞见了我们几人偷偷摸摸的来寻朱四哥喝酒。杨学士便要求加入进来,喝点酒清醒下头脑也可以更好的处理政务不是?
三位啊,这位是太孙殿下最看好的才子于谦于先生。”
徐景昌早就编好了众人的身份,于谦一问他便对答如流的两头介绍。
“喝酒还能清醒头脑?”
于谦震惊了,他看着杨士奇久久不语。
“东阁大学士、领吏部尚书、吏礼刑三科给事中、加直隶巡抚杨寓杨士奇,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号称国朝第一相的杨士奇?”
过了好一会子,于谦才试探性的开口询问了杨士奇一句。
“对,正是本官!不过这国朝第一相倒是谬赞了,且不说国朝本没有丞相一职、就算有我杨士奇也当不起这样的赞誉。我大明帝国人杰地灵、贤才辈出,我杨士奇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文官不值于先生如此称赞。”
“这不是民间士子们对杨学士的美誉嘛!”
于谦连忙起身对杨士奇恭谨了行了一礼,而后又对赵王朱高燧与魏国公徐钦二人微微一礼。
“我说你小子这还看人下菜碟呢,为何对本国公如此轻慢却对杨学士礼遇有加?”
“杨学士乃是国之柱石,新政的实操者!
陛下与太孙殿下所有的改革措施,不都是杨士奇杨学士亲自完善各种细节且实际操作的吗?
可以说没有杨学士,便没有今天的新政!
陛下乃是千古未有的立志改革之君,杨学士乃是千古未有的立志改革之臣。没有陛下,杨学士充其量只是个普通贤臣。没有杨学士,陛下的新政就只是镜花水月。
陛下与杨学士,这是我们读书人对于君臣关系的最高追求。
魏国公你乃是驰骋沙场的将军,怎么可能理解我们文人呢?
就像是我原来也不能理解你们追求的腰提三尺剑,直为斩楼兰这样的壮志情怀。
直到我亲自上了战场,体会了男子为国建功立业驰骋沙场的快意之后才能初步的理解你们这些将军。
所以说魏国公你若是想理解我,就要多读书!”
徐钦感觉于谦是在变着法的骂他读书少,但是他还找不到证据。
“很好,态度不卑不亢、说话有理有据。这种言谈举止已经让朕看出了他的才能,基儿果真是没有骗朕啊!”
朱棣小声的对朱高燧嘀咕了一句,朱高燧闻言也知道了朱棣要进一步考察于谦的打算。
于是乎深谙朱棣心理的朱高燧,便主动上前与于谦套近乎道“来来来,于先生快快喝酒!
今晚本来就是个酒局,于先生来此不喝两杯这可是我们待客不周了!”
于谦闻言直接端起酒杯,把高度的白酒一饮而尽。
这一下子于谦就上头了,而上头的于谦可是很可怕的。
“朱统领啊,你不是想问我关于新政的见地吗?
今天看在你请我喝酒、加之杨学士也在场的份上,我于谦就告诉你一些关于新政的见地。到时候你跟今上汇报上去,说不定今上一高兴就赏你呢?”
“好好好,请于先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朱棣十分诚恳的给于谦倒了杯酒,而后以一副学生的模样聆听于谦的教诲。
“朱统领你知道今上的新政,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吗?”
“新政的节奏太快?这也是杨学士天天抱怨的,除此之外没发现新政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呢。”
“不不不,这不是新政节奏的问题。
今上本就是个急性子,想要快些落实新政也在清理之中。反正太孙殿下与杨学士在落实的过程当中,把今上不少太超前的政策都给改正了。
是不是啊?杨学士?”
“这是谁跟你说的?”
杨士奇看着脸色如同锅底黑的朱棣,心中暗道一声不妙。
“当然是太孙殿下啊,前两天太孙殿下还说今上的高产作物种植方案过于激进呢。本来今上要在河北与辽宁两省全面推行新作物的种植,太孙殿下与杨学士瞒着今上只在保定府和沈阳府两地试种了。
太孙殿下还抱怨陛下对于农作物的培育一点都不专业,说什么新作物的培植需要试验各种土壤、气候、肥料。在上百次试验后,才能大范围的推广。”
朱棣瞪了瞪杨士奇,然后又狠狠的剜了一边偷听的朱瞻基一眼。
“太孙殿下都瞒着上位什么了?听你的意思太孙殿下好像还瞒着上位其他事情了?”
朱棣故作好奇,追问于谦道。
“也不多,基本上都是今上那些过于激进的新政手段。
瞒着今上的地方主要都是新作物培植和修路这两方面,其他的新政措施太孙殿下还都是按照今上的意愿完成的呢。”
“修路?”
“对啊,太孙殿下以前抱怨过陛下因为北征征募了太多徭役。本来民间就有反对之声想要休养生息两年,结果刚打完仗今上就要全国大修路又要征募徭役。
太孙殿下苦劝无果,气的太孙殿下直接下令各地方的护卫团倾巢而出。在路刚刚开始修的时候,就打伤主管官吏、或者是制造各种人为意外阻止工程开始。太孙殿下便以个地方奏报工程拖后为由,顺理成章了免除了许多地方的徭役。”
“这个小兔崽子!”
朱棣算是知道了,他这个好孙子背着他都干了些什么。
“先不说这些,刚才于先生你说的新政问题是什么啊?”
“皇权不下县!朱统领可曾听过这样的话?”
“当然!”
“这就是新政最大的问题!”
“为何如此说?”
“不管朝廷和各省的新政如何火热,但是广大的农村还在士绅们的控制当中。如果国朝不能深入农村,真正的调度农村的力量来那新政不如不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