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间桐雁夜和远坂时辰而言,现在的情形和局势实在是已经超出了两人战前的全部预估,无论是从者和ster,所产生的交集和衍生出的事情走向,都让两人根本无法再把精力投入到对彼此的怨恨和鄙夷上。
“远坂时辰!你这个混蛋!就那么眼看着葵和凛被caster捉去了吗??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挥动拳头重重地砸在远坂时辰的脸上,用力过猛的雁夜剧烈地咳嗽着扑到对方身上,狠狠地瞪着那双充斥着懊悔和茫然的蓝色眼瞳,雁夜能感觉出这个人的后悔和痛苦,这正是她一早就想让对方体会到的。
但是却出错了!带走葵和凛的应该是她,而不是该死的caster!都是这个人的错!都是时臣的错!!如果不是对方把小樱送入间桐家,小樱就不必承担那种痛苦,葵和凛也不必卷入这场该死的战争当中!!
“可是...那是神啊...夏燹是神啊,我们怎么可能对抗神...间桐雁夜,神是...”
被打倒在地上的时臣只是喃喃地念叨着神经质一般的话语,而雁夜则是忍无可忍地发出一声怒吼:“住口!!你这个混蛋!你只是在逃避!你在逃避自己竟然眼睁睁地看着葵和凛被抓走!神又怎么样??对我而言没有什么比得上葵的笑容!你知道吗?都是你的错!若不是你樱就不会进入间桐家!若不是你葵就不用露出那种哀愁的神态!!”
“都是...我的错?呵...呵哈哈哈哈,间桐雁夜!你又知道什么?”
仿佛被压抑已久一样,被压在下面的远坂时辰陡然一声怒吼,身上的魔力轰然爆发,仿佛一阵火焰一般将间桐雁夜狠狠地掀翻出去!
“我为什么要把樱送进间桐家?!还不是因为只有这样子才能保住她的命?!!对里世界一无所知的你!知道魔术师协会在对待有天赋且不能获得传承的母体时会怎么做吗?你知道吗??我来告诉你!那帮畜生会把樱的每一块骨头每一滴血都榨干净!用来做所谓的魔术实验!!”
愤怒地俯视着蜷缩在墙角的雁夜,时臣狠狠地抓住自己的胸口:“葵是我的妻子!樱是我的女儿!对她们怎么样是我的事情!你只是个外人!间桐雁夜!从你抛弃自己家族的传承,选择和魔术师截然不同的凡人道路时!你就已经是外人了!我还是要谢谢你让出了间桐家的刻印!那么!现在你又要怎样做呢??去和神对抗吗?”
“...咳咳...呼...间桐家的...刻印..?”
因为剧烈的碰撞,雁夜感到自己的身体内部都痛苦地抽成了一团,夹杂着虫卵的鲜血也从嘴角缓缓地流了出来,带着不止是悲悯和嘲讽的眼神看着时臣,雁夜吃力地支起上半身:“如果说...从一开始就没有那种东西的存在呢?时臣!你又作何想法?”
“什么?到了现在你还试图...”
重新握住魔杖的时臣突然想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被称为间桐翁的那个老人—间桐脏砚所存在的年代,在事实上,间桐家族已经有不止三代以上的家主全部名为‘间桐脏砚’,如果说是间桐家族的家主要一律改名为间桐脏砚的话,倒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有时候名字也是传承的一种,所以时臣根本没有去在意这件事情,但是在看到雁夜那带着嘲讽和悲悯的眼神后,她本能地觉察到,这个被自己忽略的问题,似乎带着不为人知的恐怖隐秘。
“是的,你没想错...从间桐家族创建到现在!所有的‘间桐脏砚’都只有一人!!就是那个老怪物!!间桐家的刻印?!真是笑话!!时臣!你从一开始就错了!!小樱是被你亲手推进了地狱!”
带着仇恨的快意和对自身‘间桐’之名的悲哀,雁夜无力地抽了抽嘴角:“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不惜离家出逃,因为从小到现在,早就看出那个身为我‘父亲’的东西根本不能算是人类,只是个以吃掉他人**延续残生的怪物罢了。他夺取小樱的理由,绝不是为了把刻印传承给小樱,而是想要把小樱培育成合适的容器啊!时臣!!”
啪嗒!
时臣脸上的表情终于再次呆住,而她手中的红**杖也再次跌落,从一向鄙夷的人口中,她却得到了最为残酷的事实。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子...我真的做错了...不...”
无力地跪倒在地,时臣喃喃地咀嚼着苦涩无比的反问,然而这份苦涩却无法被稀释,而是伴随着一种锥心的痛苦不断被放大。
“时臣,退出圣杯战争吧。我会和berserker一起把葵、凛还有樱救出来,你这个根本没有做对任何一件事的家伙,还是逃吧!”
捂着自己的左臂,雁夜拖着僵硬的左腿走出了宅邸的大门,远方属于冬木市东区的魔力反应几乎浓烈的超越了时空的限制,哪怕是在市外,那种气息也仿佛燃烧的火炬一样不容置疑,仿佛那就是一个燃烧着烈焰的地狱,只等着为了追寻心爱之人而甘心前往的牺牲者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