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庭座皱眉道:“此处偏处闹市之中,地势狭窄,又无山无水,绝不适合建筑机关,周围又无密道,按理绝无机关。”
方其踪大喜道:“既无机关,那我们还等什么,赶快冲进去捉拿朝廷钦犯啊!”说着脚步一晃,便要向内冲去。
张庭座大叫道:“且慢。”
方其踪疑惑道:“张兄,这是为何?”
张庭座缓缓道:“方兄难道忘了平安镇的‘君悦客栈’。”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方其踪面色一变,背后已然出了一身冷汗,半晌,方才喃喃道:“那依张兄之见,我们现在应当如何?”
张庭座沉吟片刻,方才缓缓道:“此处乃花家在京师的一个据点,表面看虽无机关,但花柔水聪明绝顶,做事更是谨甚小心,他们竟敢在此躲避达半年之久,必定有所倚仗,我们若贸然闯进去,要是里面真有机关,再加上花柔水精妙绝伦的剑法,到时我们必死无疑,此时大军已将此处合围,他们已如翁中之鳖,我们先在外稍候片刻,另想他法。”
听到此处,房内的花柔和李泽不由长出了一口气,张庭座猜得一点没错,此处根本就无机关,那“咚”的一声,只是李泽在情急之下,用‘寒玉剑’在地上撞出的声音罢了。
李泽由衷赞道:“小姐,果然好计谋。”
花柔水轻声答道:“张庭座生性多疑,若无百分之百的把握,他绝不敢贸然闯进。”
李泽哈哈笑道:“他哪会想到,这只是小姐的疑兵之计,哈哈,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花柔水微微一笑道:“此时他们定不会闯进来,我们先去看看冷姑娘和孩子怎么样了?”
李泽点点头,两人转身向内室走去,两人方才步入内室,只见小环正在扯床单包裹婴儿,一见两人进来,顿时又惊又喜大叫道:“小姐,生了,生了。”
花柔水大喜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小环笑道:“是个男孩。”
忽听冷艳雪声音微弱道:“让我抱抱。”
三人一惊,方才想起冷若雪,转头看去,只见其脸色苍白如纸,毫无半点血色,额上冷汗盈盈,更显虚弱。
小环大笑道:“只顾着说孩子,倒把他娘给忘了。”说着抱起孩子,送入冷艳雪的怀里。
冷若雪侧头一看,只见那婴儿五官端正,长得甚为乖巧,一双剪水清瞳尤为光彩夺目。
冷若雪嘴角含笑,轻轻道:“长得真像他爹。”
花柔水心头一酸,看着那初生的婴儿,眼眶不由自主的红了。
冷若雪轻轻拍打着怀中的婴儿,喃喃低语道:“风,你知道吗?我们有了孩子……孩子……你要当父亲了,可是,你,你在哪呢?哪?”说到后来,声音越见微弱,待最后一个‘哪’字之时,声音突然嘎然而止。
三人一惊,齐向冷艳雪看去,旦见其双目微闭,满脸含笑,身子却是一动不动,那婴儿在其怀里“哇”“哇”的啼哭着,此时显得犹为洪亮,直欲振耳欲聋。
小环心下大疑,轻轻叫道:“冷姑娘,冷姑娘。”
冷若雪却似闻所未闻,只是静静的躺在那里,仿似睡着了一般。
三人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祥感预感,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场中忽然变得出奇的宁静。
半晌,小环方才大着胆子去搭冷艳雪的脉搏,一搭之下,竟然发现冷若雪的脉搏,已然停止了跳动,伸手探她鼻息,也已没了呼吸,小环全身一颤,失声惊呼道:“冷姑娘死了。”
此话一出,三人只觉心一瞬间停止了跳动,周围登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原来冷若雪先是身中奇毒,后又受尽相思煎熬,生孩子时,又伤了太多的精,气,神,以致气力不继,脱力致死。
饶是花柔水平日里如何喜怒不形于色,此时也被惊得全身发颤,四肢发力,如堕冰窟,喃喃着半句话也说不出。她此时脑中一片混浊,竟似成了一片空白,心里只是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冷姑娘死了,死了!”
三人呆呆的站在原地,痴痴的看着床上的冷艳艳,皆不知如何是好,内室中,只有婴儿洪亮的啼哭声。
突听屋外传来“轰隆”,“轰隆”的脚步声,直震得小屋都不住摇晃起来。
脚步声过后,只听王少安在外,扯在破锣也似的声音道:“李小二,你他妈识相的,赶快给老子滚出来投降,否则,我这万干火箭齐发立马将你们变成烤乳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