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传来由于物体飞行产生的气流撞击的声音。
“防炮!”
我喊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也是炮弹炸响的时候,一枚榴弹炮正落在我们身边,轰!的一声巨响,处在炸点的赖三被炸的身体飞在半空中再坠落,五脏六腑都被炸的四处崩流,当场气绝身亡。
炮弹掀起的气浪,将我狠狠的撞在营部门前堆垒的工事墙上,再摔在地上,我只觉得耳鸣眼花,气血都在翻腾,感觉嗓子眼发甜,好像随时都能喷出血来。
阿妮大叫着:“救护兵,救护兵,快过来,营长负伤了!”
比我好不到哪去的上官于思靠着战壕咳了半天,身上头上到处都是土。他听见阿妮这么大喊大叫,就挣扎着爬过来,看了看我,大声喊回去:“没事!炮弹震晕了!”
轰!又一颗炮弹呼啸着飞来。
周大雷大叫着:“七五山炮!不要闭嘴,尽量把嘴张开……”
在开字的余音里,七五山炮炮弹发出更加惊天动地的爆炸,所幸的是,这一次的炸点距离我们比较远。即使这样,炮弹掀起的泥土,几乎顷刻间就将刚刚缓过气的我埋在土里。
日军炮火如此准确的找到我们阵地的具体位置,那就是说赖三真的是死有余辜,除了他我是想不出谁能泄露这么准确的方位,而且是每一炮都炸在我的营部附近。
我被从土里刨出来的时候,日军已经逼近我们的阵地的第二道防御,周大雷指挥着军队正在反击,在经过开始时候慌乱之后,我们的反击也开始趋于猛烈。
日军没费什么力就突破了我们的第一道防御——因为所有人都没有听到外围警戒哨哪怕一声枪响的预警。
我们的警戒部队被翟力拉回来一半多,日军很轻松容易的就干掉了我们少的可怜,又放松警惕的警戒哨。
让我刮目相看的是谭卫民,他带着几个人,几乎是硬生生的堵住了一个小队日军的进攻。
哒哒哒哒哒哒!谭卫民的捷克式轻机枪吐着火舌,打的又准又狠,在射倒了几个哇哇乱叫冲锋的日本兵之后,后续的日军开始学着把身体放低,和我们展开对射。
因为还在被炮弹震晕的后遗症中,我跌跌撞撞跑到炮兵阵地,指挥着我们仅有的几门战防炮向正面来犯之敌轰炸。
炮弹轰然在日军冲锋的人丛中炸开,马克沁重机枪空空空的不停的扫射,日军的攻势从开始的势不可挡,已经逐渐的转为阵地战。
这是我愿意看到的,只要能进入阵地战,防守一方因为阵地防御严密,战损也在减少。相反,进攻的一方,如果不想付出太大战损,势必要拥有更强于我们的重武器。
这支夜袭的日军在短暂的相持之后,忽然的再次发动猛烈进攻,掷弹筒,九二重机,歪把子轻机枪泼雨一样向我们射过来。
直瞄火力的陡然升级,让我们的反击立显颓势。除了机枪炮火在还击,步枪几乎连枪管都难以伸出去。
日军步兵没有再出现,他们的重武器肆虐过后,接下来是各种炮弹再一次疯狂的砸进我们的阵地。
黑夜中炮弹炸起冲天的火光,再升腾起巨大黑雾,而且是接二连三的持续轰炸,威势之大让整个大地都为之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