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回 情意萌发(1 / 2)

且说娥儿婆家也就是来娃家在清溪镇上,本来条件就可以,再加上来娃心灵手巧、会做小生意,这光景过得也挺资宜。到这时,大儿子月娃也十五了,在村里念七年级(此时小学和初中连读共七年,七年级就是初中最后一年)。

这娃个头高挑,一副颇具男孩气质的脸儿,很机灵,学习还行,成绩在班上中等偏上。

在高考中考相继恢复、庄户儿女争跳农门的大背景下,夫妻俩对大儿子可以说是充满期望,娃不想卖鸡蛋卷就算了,只要他好好念书,这做爹妈的再苦再累也愿意供娃上学。

月娃还在念初中,夫妻俩就给儿子收拾出一个房间,期望他专心念书,将来也能考上大学。

清溪七制校在村子中间的池泊岸上,学校坐北朝南,正门对着池泊北岸的马路。从正门进去,迎面是一条通直的南北向大道,大道两边是泡桐树和一排排的教室,七年级教室就在第二排西侧。

教室东、西山墙上各有一块大黑板,东边的黑板下垒有讲台。月娃的课桌在第四排,靠着北边的窗户。第三排中间的课桌是萍儿的,和月娃只隔一条过道。

说起萍儿,这话可就长了。萍儿和月娃一般大,而且两家在同一条胡同里,相互只隔两家,也算是邻居家了。萍儿红润而略长的脸蛋,大大的眼睛,白白的皮肤,两根又黑又粗的辫子。

萍儿还在两三岁时,她妈就病逝了,是奶奶和爹一手把她带大的。萍儿有个大八九岁的哥哥,是清溪最早的中专生,在省城里工作。不知什么缘故,前些年在村里待好几年,听说是劳动改造什么的,两年前才回到原单位上班。

萍儿爹为了两个儿女,一直没有续弦。祖孙三代住在一个小四合院里,萍儿和奶奶住北厦,她爹一个人住东厦,她哥回来住西厦。

南厦没有前沿墙也就是敞开式的,这里的人称之为厦子,放些东西,南厦西侧山墙连着门楼儿,东侧山墙连着茅房。

院子不大,靠东北也就是北厦窗户前面有棵石榴树,靠东南也就是茅房前面有棵泡桐树。一家人都爱干净,常穿得干净整洁的,不像是普通的庄户人家。

小学的时候,月娃和萍儿都是那种老师爱见的好学生。萍儿学习成绩排在前几名,月娃也不出前十名,而且月娃机灵、精干,喜欢打篮球、乒乓球。

这时候男女生都不说话,可班里调皮的开玩笑说,月娃和萍儿是天生的一对儿,常把两人往一块拉。一传一个的,学校里就都知道了,甚至双方家长也有所耳闻。

出于害羞,也迫于小伙伴“舆论”的压力,月娃和萍儿从不敢正视对方,也不敢说话,更不敢在一块玩。

娃儿家本来是逗着玩的,可萍儿爹却当真了,很不高兴,觉得两家结亲是门不当户不对。虽然如此,萍儿爹似乎又喜欢月娃这孩子的,不是吗?偶尔碰到了还主动和月娃说两句,只是不乐意别人说月娃和萍儿是天生一对儿什么的。

有一次,一个学生骂月娃时,一边跑一边不停地喊“月娃、萍儿,月娃、萍儿”。

可巧,被不远处的萍儿爹听见了。你才没见呢,萍儿爹撒腿就追,嘴里还大声骂道:“杂种的,看我不扇你这小子蛋子,我教你胡说。”

一个孩子傻乎乎地在前头跑,一个大人在后头气势汹汹地追,引得大伙儿驻足看笑儿。

到六年级,班上没人再提天生一对儿之类的话了。或许是彼此喜欢的缘故,两人偶尔碰面,也只害羞地相视一笑,便匆匆走开,从不敢在一块儿玩。倒是萍儿挺大方,偶尔还主动跟月娃打个招呼。

日子过得也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七年级。七年级面临初中毕业、面临中考,升学压力大,学习都很紧张,可月娃在教室里却常常走神。

十四五岁的萍儿,沐浴着南面门窗照过来的彩光,那眉宇、鼻息,那脸蛋、薄唇,那白皙白皙的脖颈、微凸微凹的线条,处处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无不吸引着月娃的目光。

萍儿一声微微的哼,甚至轻轻的咳嗽,在月娃听来,都是那样的悦耳而又温馨。

女为悦己者容,男为己悦者帅。渐渐的,月娃也有了变化。这不,他爹妈都感觉到了。

这天,来娃一大早就起来了,可下雨,没法下地干活,就坐在屋檐下抽起烟来。不一会儿月娃姊妹几个也起来了,洗过脸,拿了雨伞、馍和葱,出门上学去了,月娃又返回他屋里,半会了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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