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钊义忽然盯着地上的几个人瞧:“你们都是这老妇的亲人?”
几个男人眉目明显不像亲兄弟。
跪着的男人似有一瞬的僵硬,随即道:“草民是她的大儿子,这些……都是草民的兄弟,听闻草民的娘遇害,都想帮一把。”
母亲出事,儿子想要讨公道,找人帮忙也算情理之中。
王钊义却道:“姓甚名甚,都报上名来。”
跪着的男人一时没有再出声,后面跪着的五六个男人纷纷报上姓名,皆是良民做派。
王钊义记下来后,又重新回到老妇的死因上:“什么时间发现你娘没了气息?”
跪着的男子立即回道:“上午辰时中。”
王钊义点头,又问:“你最后一次看到你娘时是几点?她是醒着还是睡着?”
跪着的男子觉得周围的眼光让他害怕,却还是镇定的回答:“昨晚我娘喊头疼后,就回房睡下了,也没有吃饭,草民进去见她睡着了,就没有再叫醒她。那个时间大概是晚上戌时中。”
王钊义又问:“可有什么仇家,屋里有其它可疑迹象吗?”
跪着的男人摇了摇头,他不明着指认寿生堂,此时呜呜哭泣,更令人心生怜悯。
围观的人已经从猜测,断定最大的可能就是寿生堂的止痛药加了虎狼之药,老妇年纪太大,挺不过去才会致死。
王钊义看向容玄,问的差不多了。
他不知道容玄想做什么,却知道容玄的意思是让他当众审问案情。
容玄起身摘了手套,拿过王钊义手中笔和纸,在上面落下一行字:“仵作,解剖。”
王钊义看向地上跪着的几个男人,淡声道:“你母亲生前都是你在照顾吗?”
跪着的男子为了有力证实寿生堂的疑点最大,当然不会节外生枝,他点着头:“昨天早饭,午饭吃的一切都正常,只是……我娘总说吃了寿生堂的药不舒坦。”
他也不明着说是寿生堂的问题,却是无时无刻不在牵引众人怀疑寿生堂的药丸肯定有问题。
王钊义也不点破,目光清明:“既然如此,为了证实你娘的死到底是因何缘由,我们需要把她抬回府衙,请大夫和仵作解剖才能查明真相。”
“大人!”跪着的男人震惊不可思议,眼泪无声无息滑落:“我娘已经死了,你们还要剖尸吗?这这……呜呜娘,孩子不孝,娘,孩子不替你要这个公道了,孩子要把你全须全尾的带回去下葬。”
原本同情男子的人,更觉得他可怜了。
其他几个男子也极力劝阻王钊义,不想老妇被抬回衙门解剖,宁愿不要这个公道了。
说得他们很委屈。
纳兰京倘若不是看到,他们其中有几个是济生堂的人,差点都信了。
王钊义可不好糊弄:“你娘死因离奇,寿生堂有嫌疑,我们官府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何况,倘若你娘的离奇死亡真的和寿生堂卖的药有干系,我们更要彻查清楚,这也是为了还府城万千百姓一个公道。”
原本觉得男人可怜的人,瞬间倒戈相向,劝他答应官府的要求,寿生堂的药如果真的有问题,官府不会坐视不理,他们也不会。
男人脸上似有一抹强硬之色,王钊义微俯身:“还是你只是想要寿生堂赔一笔银钱就算了?”
男人摇了摇头:“我娘已经死了,要再多的钱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