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幕 ? 意乱情迷 ? 三(1 / 2)

与此同时,刚刚入得莳华馆的将炎身边,几名笑吟吟的陪酒女子围了上来,不断用沾着香粉的手帕在他面前挥舞着:

“瞧哥哥这身行头,该不会是从御翎军里来的贵客吧?哥哥是想喝花酒还是找姑娘?要不要先随奴家去沐浴更衣,再鸳鸯戏水一番呢?”

今日之前,将炎便已事先了解过,这座莳华馆内共分为前中后三进,后堂里还有个烧火做饭的厨房。眼下他所在的前厅,只不过是些囊中羞涩的公子文人喝喝花酒,吟诗作对的地方。在这里,只需稍微出些散碎钱银,便可在陪酒女的身上揉揉捏捏,意淫一番,却是做不得什么别的事的。

从前厅往里的第二进,便是有专人把手,需得另外再加钱方能入内的莺歌燕舞之所。其间的女子也不是仅能唱个小曲,作首打油诗助兴的陪酒女,而是千娇百媚,可令男人轻易便拜倒在其石榴裙下的妖娆尤物。

再往前抵达第三进院落,则需要经过一条于假山流水间蜿蜒曲折的悠长回廊。这一进的感觉却与先前两进截然不同,没有鼓乐喧嚣、淫靡浪荡之声,反倒是小桥流水、琴瑟和鸣,便恍若大户人家的宅院,又似名门闺秀的香阁。

正是凭借如此与众不同的特色,莳华馆得以于暮庐城内名声远播。而住在这第三进院落内的石樱、鹤堇、紫鸢、铃兰四大头牌,更是自幼便修习琴棋书画的绝世才女,令城中各路名仕与达官显贵竞相抬价,甚至彼此间大打出手,不惜一掷千金都要争睹其芳容。而将炎此行,也正是冲着这第三进院落来的。

黑瞳少年早知自己会遇见这么一出。甫一进门,不等姑娘们将自己的前路堵住,便径直朝着第二进院子里闯去,一边走一边自怀中掏出十多枚银毫来:

“还请诸位姐姐行个方便放我进去。在下今日来此,只是想寻一位姑娘——”

“哎呀,官爷您可真会说笑。到这儿来不是寻姑娘,难不成还是找汉子的?不用这么急吼吼的嘛,先坐下喝两杯花酒,之后小女自然便会帮你去找人的。”

其中一名陪酒女眼疾手快,虽然收了钱银,却并没有像其他人那般闪开一条路来。不等面前这出手阔绰的年轻人来得及反应,她便已经快走两步凑到了将炎身边,将其结实的臂膀紧紧搂在了自己的怀中:

“官爷您既是花了钱,奴家便要尽心服侍,怎能让您干着喉咙便走呢?”

女子身上温润的触感立即传到了将炎的手上,令他浑身上下登时变得燥热了起来。少年被对方硬生生拽到了一张角落里的小圆桌旁坐了下来,刚想起身离去,却发觉女子不知何时竟将肩上所披的笼纱系在了自己的腰带上,还打了个死扣。他不好发作,只得耐着性子坐下,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酒已喝过了,还请姑娘放行。”

“奴家何时不让官爷走了呀?”

陪酒女的声音极其娇媚,若是一般人,只怕早就听得骨头都酥了。她一边说,一边竟抓着将炎的手,朝自己薄如蝉翼的纱裙下探去。

黑瞳少年急忙将手抽了回来,心中却仍是砰砰跳得厉害。他知道,喝花酒的赏银有一半都会落入这些陪酒女的袋中,所以她们才会极尽所能地挑逗客人,不肯轻易便放自己离去。他不由得急了,忙又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银毫,按在了桌上:

“姑娘,在下今日确是来找人的,没有心思陪你闲聊。姑娘若是不嫌弃,这些银钱便拿去买些胭脂水粉,烦请速速让我过去。”

可如此一来,女子却愈发不肯放这棵摇钱树走了,扭动着腰肢便向将炎怀中坐将过来:“那公子您便告诉奴家,自己要找的姑娘姓甚名谁,奴家也好替您去里面通报一声呀。”

“还请姑娘莫要得寸进尺!你们这里虽不许带武器,可我徒手也是能伤得人的!若再故意阻挠,休怪我翻脸!”

黑瞳少年无法,只得压着嗓子威胁起来。面前的陪酒女见其面色不善,知道再纠缠下去也捞不到更多好处,这才轻哼了一声悻悻地离去了。

终于得以脱身的将炎又使了五枚银毫,方才顺利入了第二进院门。他在这里也没有停留太久,但是再向前去的第三进院门,却已不是使上些钱银便能轻易过关了的。

店中老鸨听闻今日来了个有钱的主儿,立即屁颠屁颠地从前门赶了过来,极尽谄媚之色:“这位军爷,瞧您这火急火燎的,究竟是要找院内四位姑娘中的哪一位啊?”

“不知紫鸢姑娘今日是否方便?”

“哟,客官当真好品味。不过您是想听紫鸢她弹的琴,还是看她画的画儿啊?”甫一见到面前少年人的打扮,老鸨便想起了门外发生的一幕,心中已经有了数,脸上却仍陪着笑。

“不是。”

“那就是想喝一壶她亲手泡的茶喽?”

“也不是。在下并非是来找姑娘消遣的。”

“呦,不是来找姑娘消遣的?那您为何还特意点名要见我们的紫鸢姑娘呀?”老鸨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在下听说,紫鸢姑娘来自于昶州煜水河口一带,鼻尖上还有一颗痣。这幅样貌同我的一位故人有些相似,故而想要当面与她说上几句话,问问清楚。”

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