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幕 ? 虎狼之伺 ? 五(1 / 2)

“我,便是这座岛上的少将军。自今日起,你们会被充作丁奴,送往岛上各处采伐原木、开掘石料、锻铜冶铁、修筑城池。每日食时、晡时用餐,黄昏入定。若有敢于岛上私自起明火、消极怠工者,斩立决……”

众人前方,一名戴着海蛇面具,肩佩长翎的年轻男子,正立于一座鹰嘴般弯曲的岩石上,冲着人群高声喝道。他脚下之人皆是被黑船由各处劫掠后带上岛来的渔民同水手,将炎与祁子隐也身在其中。人群之中每隔十余步,便有一名手执利刃的刀斧手,被缚住了手脚犯人根本无从抵抗,只能低首垂肩地立在这片并不宽敞的乱石滩上。

此处,便是宛州西侧大洋深处的海凌屿了。岛上地势北高南低,两侧多悬崖绝壁,仿佛是被天神以巨斧硬生生自海峡东岸的雷引山脉上劈下的一般。

天怒海峡里终年弥漫着浓雾,高达数十丈的绝壁更是被厚重的云层包围着,即便常年出海的水手,也很少有人真正见过海凌屿的全貌。而全岛上下唯一可以登上主岛的通路,则位于岛屿南端的一座稍显低矮的子岛上。

子岛通过一座陆桥与北部的母岛联通。虽说其上并没有母岛那难以逾越的悬崖绝壁,四周却生着无数巨大而尖锐的礁石。这些礁石,应是在千百年前的一次地震中从岛上崩塌下来的,在浓雾里向外支棱着,加上海凌屿四周遍布着的大大小小,或明或暗的礁盘,构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时刻警告着世人不可轻易靠近此地。

自大昇立朝时起,每年于天怒海峡中触礁沉默的航船数不胜数。久而久之,即便是附近虞国同阜国的海民,出渔洮海时也不敢再轻易靠近。纵观各国舟师,也唯有晔国凭借多年的航海经验,方才得以在这道海峡之中开辟出一条足可让战舰通过的曲折水路,不用再多花数月时间由海凌屿西侧绕行。可若非情势所需,即便晔国军队也不会轻易闯入这片死亡之海,更不要说贸然登岛了。

然而任谁也不会想到,如今就在这样一座被视为禁地的荒岛之上,居然驻扎着一支不知从何处冒将出来的军队。而这支军队从各处掳上岛来的丁奴数量之巨,任谁看了都会咋舌。

“大胆海寇,竟敢捉晔国舟师的人做丁奴的!吾乃雾岚营牙门将陈嵩,还不快些松绑!”

人群之中突然有人高喝起来,打断了鹰嘴巨石上那位少将军的讲话。犯人中的绝大多数皆是附近渔村的平民,一听居然连晔国舟师的人也被捉上岛来,不禁一片哗然。

年轻的少将军纵身自石头上跳将下来,径直穿过人群,走到了陈嵩的面前,一双满是戏谑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对方,却并没有开口多说。

“你看什么看?若不想惹祸上身,奉劝尔等速速放人,不要再执迷不悟!”

陈嵩也不知对方究竟作何打算,只顾将自己的一番话说得义正言辞。未曾想,面前的少将军非但没有被吓退,反倒抬手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倒想要看看,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这么大勇气,居然敢在本将军说话的时候插嘴,即便身陷囹圄也堵不住口!”

“这般猖狂,尔等难道便不怕被诛灭九族么?待晔国大军开到时,可别怪我没给过你们后悔的机会!”

陈嵩口中仍咆哮着,气势上却已被对方压制了下去。

少将军只是冷笑一声,竟倏地自腰间拔出了一柄明晃晃的宽背马刀。他的刀去势极快,眨眼间便已将陈嵩的左耳削了下来,用两根手指捏住了,举在对方眼前抬高了嗓门斥道:

“你难道是聋了,没有听见方才本将军说的话么?现在被绑住手脚的人是阁下你吧?本将军倒想问问,你又是哪里来的资格,敢说给我什么狗屁机会!”

陈嵩的肩膀登时便被血水染得红了。然而他也算是条军中硬汉,并没有叫出声来,一双失了血色的嘴唇不住地颤抖着,依然怒目圆瞪。

“好!晔国舟师的人果然是铁骨铮铮!不过本将军方才已经说过,你们来这岛上是干活的,不是来享福的!管你是什么门牙将,就算是他晔国公祁和胤被捉至此地,想要活命也得乖乖听我的吩咐,明白了吗?!”

少将军笑着,突然又是一刀,竟将对方右侧的耳朵也削了下来!这一次,陈嵩终于忍不住疼,跪倒在地痛苦地哀嚎起来。

“咦,怎地这么快便忍不住了?方才不还说着什么诛灭九族的话么?!”

少将军狂笑着,将手中那两只鲜血淋漓的耳朵狠狠朝人群里丢了过去。在见识了这般残忍的场面后,丁奴中没有一人敢再吱声,甚至不敢作出任何躲闪与避让,就任凭那两团粘稠的人肉砸在自己的头面之上,竟也纹丝不动。

然而,这仅仅是一场酷刑的开始。少将军笑了一阵之后,又从腰后抽出了一柄匕首。示意左右两名刀斧手将陈嵩按住,一刀直接刺向了对方的裆下!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压过了呼啸的海风,也盖过了澎湃的浪涛。少将军将陈嵩胯下的命根子整个剜下甩在了地上,随后抬起套着铁甲的脚,狠狠将其踩成了一滩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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