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拍马屁道:“大师兄实在是深明大义……”
马屁还没拍完就听呼延问雪道:“我有一条件。”
叶澜浑身一激灵,来了!
……
“香皂?”魃宥看着眼前的礼盒,又看下手的客人。
说是客人,实际上是来请他出山帮忙的穷亲戚,像魃宥这样的大佬,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人、妖要借他的势,请他帮忙,又或者想从他那得到一两句指点,求购些宝贝。
既有所求,不得送重礼?最近风靡大安国的,便是出自凌霄派的香皂。
凌霄派近日可风光了,他们一扫平日穷困潦倒的形象,变得暴发户起来,以前剑修买陨石,一块都要磨上三刻的价,眼下他们买十块,才花三刻钟来杀价,不也是进步吗?
剑修:不杀价是不可能的。
剑修能富裕靠的是两物,其一是酒,其二是香皂。
可又有人说他们自营的只有白酒,香皂那是灵秀峰的呼延家售卖,跟门派是两回事。
这种说法很有市场,毕竟香皂不同于烈性白酒,被包裹成风雅的模样,那些穷得响叮当的剑修,怎会有如此闲情雅致?这香皂非富贵闲人研制不出。
呼延问雪不闲,却有泼天的富贵。
这也是呼延问雪跟叶澜他们提的,倒不是说他要垄断香皂销量,不给门派了,他只是提供了商铺,将这些商品放在自己商铺售卖。
这招走得妙,白酒与香皂为他名下的店铺带来无数客流,那都是些富贵人,冲这两物来多带些其他的走是基操,呼延问雪的铺子靠专供这两样挣得盆满钵满。
他也是懂些俗物的,没人嫌钱多,有机会挣,何乐而不为呢?
香皂的名声大得魃宥都听过,他这种老家伙不赶时髦,没喊麾下的啄木鸟买,这还是他第一次打量此物。
看了半天,文科生魃宥并未看出肥皂的成分,又想国中如此多人重金求购,定是安全的。
因气味好闻,妖族也很喜香皂,人族更不要说了,视拿到一块为荣。
魃宥想了想,自己是有净身咒的,平日,灰尘污水都污染不了他,这就不需要香皂了。
他也不想浪费手中的香皂礼盒,这玩意儿死贵,能弄到它,宾客定花了不小功夫,不物尽其用又有点亏。
他翻来覆去地想,终于找到了好去处,魃宥拨开衣摆在案前坐下,提笔就给高长松写信。
/十二郎,见字如面,你我已有大半年不曾见面,甚是想念。
……勾栏瓦肆有模有样地建起,附近云游的俗讲僧与百戏艺人皆汇聚于大安城中,杂戏呈欣欣向荣之势……/
他花了不少篇幅讲自己如何在大安城内搭建瓦子,与百姓们对瓦子的反应,谁叫这是高长松离开前留下的构想呢?
大安国的百姓富庶又有闲暇,更别说许多
妖族是天生的艺术家,他们就是喜欢唱歌跳舞看杂耍,兴致来了恨不得自己也表演一番。
自从瓦子建立,那门票是日日售罄,连茶水费都挣了一大笔。
魃宥事无巨细地写了下来,最后感叹:“这多亏了高十二郎你啊!”
信中最后他写自己偶得一盒香皂,这玩意儿最近风靡大安国,价值连城,一块香皂与一块黄金价值等同,他想到了远在乌斯藏的高长松,便想把这盒香皂赠予他,聊表心意。
还特意说:“听闻此物乃是呼延家所出,呼延家是绵延许久的修士大族,祖上出过数位大能,听闻他们的财富能买下四分之一座大安的城池。”
现在坊间有种说法,说香皂是呼延问雪为开源节流才拿来卖的,他终究是走了剑修的老路,钱花光了,全给老婆了,于是开始为剑变卖家产。
这话魃宥是不信的,他能不知道呼延家多富裕吗?别说是一名剑修,一打剑修都养得起!
可旁人不觉得,谁不爱听这种俏皮话呢,人们宁愿相信呼延问雪犯了全天下剑修都会犯的错误。
魃宥打心眼里觉得香皂跟高长松很合适,先前他陆陆续续积累了不少好物,准备拖人转交给高长松,可惜大安国的人哪怕西渡,也是去唐,是去长安,没有人去乌斯藏,可恨只能囤着。
现在却不同了。
写完这封信后,魃宥盘点囤积的宝贝,想差不多了,便满意地点点头,将它们收入一并不很宽敞的空间扳指中。
他手持信与扳指,来到港口旁,一群遗世独立的剑修正在迎风摆pose。
这些剑修不用说,是去跟高长松做生意的后续部队。
叶澜是急先锋,她圆满地完成了任务,接下来就轮到其他青年才俊了。
其中一叫魏深的,他有一门独门绝技,门派上下都知道魏深脑子活络,长了条三寸不烂之舌。
诚然,他与广大剑修一样冷,一样放冷气,可遇见商贩时他就能发挥舌头上的技巧,拼命砍价。
这次他们从高长松那进货多,难免要谈价格。
此外,这群剑修们赚钱天赋一流,脑子活络得很。
眼前这幅画面,就是最真实的写照…
“经书五卷,送与唐长安永乐宫坊西街十六巷口人家董绣球。”来协助的剑修手上刻刀飞快,在竹简上刻下姓名地址等必要信息。”
等轮到魃宥,就是“西牛贺洲乌斯藏高老庄人士高长松”了。
这群剑修正在当人肉快递,赶路的同时送包裹以赚路费。
他们还是注重效率的,先画行程图,只有在他们行程上的才会递送,但因为他们途经扬州、长安几地,能将绝大多数地儿都涵盖在内。
这群剑修准备回来时顺路送货,这不就有回程船票钱了?
倘若高长松知道他们做什么,指不定要吐槽:“这恐怕是世界上最早的快递小哥了。”
魃宥将对高长松的思念寄托在香皂上。信与储物空间一同转交给剑修,只等高长松在几个月后接到他的好意。
哎,高十二郎,什么时候能再来大安呢?到时一定要把酒言欢。
……
“阿嚏——”
高长松打了记震天动地的喷嚏。
东胜神洲的剑修小哥们来得很及时,赶在商队开拨前来到乌斯藏,带走了大批的货物。
听他打喷嚏,冷面魏深生疏地关心道:“十二郎可受寒了?”换一个人,他绝对一个眼神都不带给的。
高长松看着纷纷扬扬的柳絮道:“不过是柳絮纷飞,刺激到鼻腔罢了。”
春日到来后,高老庄小溪旁的一排柳树给高长松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以往他就有些柳絮过敏,今年更来势汹汹。
高长松这话本是让他们不要关注,谁知有名剑修耿直地问:“可要我去把柳树给拔了?”
高长松大惊,什么鬼,剑修倒拔垂杨柳?算了吧,还是将典故留给鲁智深吧!
盘货时,魏深想起乌斯藏的派送单,高长松排在第一个,很是显眼。他赶忙将魃宥的信与包裹拿出来,交给高长松。
高长松第一反应:你们这些剑修也太会做生意了!
不,这已经到了随时都在开源节流的境地,这种精神是他没有的,倘若他有跟剑修一样的拼劲,旁的不说,生意定会比现在大。
他选择先读魃宥的信。
魃宥的信比较厚,事无巨细地交代了大安城的变化,当然,身为被高长松才华所迷倒的男人,他不忘记催稿,以春秋笔法询问高长松最近有没有出新本子,再不济再不济也该有些构想吧?
高长松略有些心虚,回家后将此事全忘了!
哎,下次下次,马上路途遥远,他有的是时间构思咕咕。
他看见魃宥的描述,尤其是勾栏瓦肆的成功,还是很高兴的,高长松以前就认为,虽然唐时中国国力强盛,可论百姓生活得最好的朝代,那定然是城市阶级扩张的宋。大安始于宋又高于宋,人妖共存的和谐画面,在这时代也是独一份的。
他很喜欢这国度,自然希望她变得更好。
然而,再看着再看着,高长松的表情就不对劲了,尤其是到最后,他忍不住打开空间戒指翻找肥皂礼盒,果不其然掏出来了。
高长松哭笑不得,这也太巧了!
剑修们注意到了,也很惊讶,以香皂赠肥皂的创造者,听来就很怪。
不过,大安国人大多没听说过高长松之名,这也是他授意的,所谓怀璧其罪就是如此,高长松可不希望别的商人来扰人清梦,更何况,倘若他名声流传太广,连食人妖魔都知道了,路上不是增添被吃的概率吗?
高长松忍着笑收下了那一盒香皂,次日又回了好厚一封信。
这封信委托剑修们漂洋过海,带到魃宥的手里,剑修们当然不让地答应了。
这些剑修没有在乌斯藏多留,主要是高长松这最近工作太忙,没空与他们耗,东行迫在眉睫,倘若入夏,那就太热了。
终于,在剑修们离开半旬后,商队的前期工作都组建完毕,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