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张仪游说齐王连横(1 / 2)

齐威王隆重地接见了张仪。

一通礼仪过后,张仪便开始了忽悠。

“齐王岂不闻,天下强国无过齐者,大臣父兄殷众富乐,无过齐者?然而为大王计者,皆为一时之说,而不顾万世之利。纵人说大王者,必谓‘齐西有强赵,南有韩、魏,负海之国也,地广人众,兵强士勇,虽有百秦,将无奈我何。’大王览其说,而不察其至实。”

“夫纵人朋党比周,莫不以纵为可。臣闻之,齐与鲁三战而鲁三胜,国以危,亡随其后,虽有胜名,而有亡之实,是何故也?齐大而鲁小。今赵之与秦也,犹鲁之与齐也。今秦、楚嫁子取妇,为昆弟之国。大王不联秦,秦驱韩、魏攻齐之南地,悉赵兵涉河关,指搏专关,临淄、即墨非王之有也。国一日被攻,虽欲事秦,不可得也。是故愿大王孰计之。”

齐威王只是微笑点头,却不接话。

张仪对此视而不见,接着忽悠:“秦兵敌四国,被山带河,四塞以为固。虎贲之士百余万,车千乘,骑万匹,粟如丘山。法令既明,士卒安难乐死。主严以明,将知以武。虽无出兵甲,席卷常山之险。折天下之脊,天下后服者先亡。且夫为纵者,无以异于驱群羊而攻猛虎也。夫虎之与羊,不格明矣。大王若不与猛虎而与群羊,窃以为大王之计过矣。”

“凡天下强国,唯秦、齐、楚三国耳,三国敌侔交争,其势不两立。而大王不与秦,秦下甲兵,据宜阳,韩之上地不通;下河东,取成皋,韩必入臣于秦。韩入臣,魏则从风而动。秦攻齐之西,韩、魏攻其北,社稷岂得无危哉?

“且夫约纵者,聚群弱而攻至强也。夫以弱攻强,不料敌而轻战,国贫而骤举兵,此危亡之术也。臣闻之,兵不如者,勿与挑战;粟不如者,勿与持久。夫纵人者,饰辩虚辞,高主之节行,言其利而不言其害,卒有楚祸,无及为已,是故愿大王之熟计之也。”

“张子所言句句在理,发人深省,果真大才也!”齐威王恭维了一句。

张仪笑道,“不知齐王意下如何?”

“呵呵,两国邦交之事,理应审之、慎之,寡人只听张子一番言论便应之,岂不太过草率?”齐威王给了张仪一个软钉子。

“齐王,是外臣所言不详尽吗?齐国智者如邹子、国相、段大夫,也不明仪之所言乎?”

“非也,非也!”邹忌率先发言,“依张子之言,天下战国非横既纵乎?我齐国不横亦不纵,可乎?”

“树欲静而风不止,世人皆知楚欲变法,邹子岂不知一旦变法成功,楚必北上乎?淮泗乃兵家必争之地,楚欲得淮泗,齐王可拱手相让乎?齐若不让,齐、楚必然再度兵戎相见,不横齐能独抗强楚乎?”张仪反驳道。

“楚不是秦,变法谈何容易?楚悼王时楚有雄主坐镇,吴起非三氏之人,与三氏以及封君与利益瓜葛,借助悼王的强力镇压,变法方能慢慢推行下去。现如今,楚王熊槐过于年轻,能否镇住三氏犹未可知,更遑论多如牛毛之封君。虽然目前看来三氏尚算顺从,可一旦变法受挫,三氏以及封君难免首鼠两端,趁机作乱,变法便大有夭折之可能。”

话虽如此,邹忌并非不看好楚国变法,他只是要试探张仪的底线。

张仪哼笑一声,“邹子此言可非谋国之道,岂不闻未雨绸缪乎?若将齐国大业寄希望于楚国变法失败,若齐国君臣皆以为如此,便当我没来过好了。不过,能看清齐国君臣的懦弱平庸,看清齐国的未来,也不枉此行了。齐国灭于楚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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