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金二十,立刻从人证房中,将一位胖乎乎的中年妇人给带上了堂来。
妇人一上堂,狄映便问向她:“你是通过什么认为、这件衣裙是你所有之物?”
妇人有些瑟缩、有些惶恐。
有些结结巴巴地回道:“二月十六日傍晚的时候,民妇在河边洗衣。就、就有个男子过来。
他、他说要买民妇的衣裙。还、还给了民妇一两银子。民妇就想把湿的卖给他。
可他不肯,非要民妇身上穿着的。这、这太不成体统。可一、一两银子啊。
只是要件破衣裙而已,民妇、民妇就、就脱给他了。
还好家去的路近,民妇脱下扔给他后、夺过银子就、就跑了。
就只着中衣、跑回、回了家。不过还是被人给瞧见了,那些邻居、就、就笑话民妇。笑话了好久。”
“你怎么会记得那么清楚:是本年的二月十六日?”狄映追问。
妇人奇怪地瞟了一眼狄大人,又赶紧收回视线,回道:“那等经历,是、是个人都会记得吧。”
“别紧张。”
狄映温和地冲她笑了笑,用略带安慰的语气再问道:“那这件衣裙成为呈堂物证的时候,你知不知道?”
“不知、不是,是知道。”
妇人摇头又点头,忐忑不安地回道:“官老爷们审案的时候、民妇并不知道。是后来、后来听街坊邻居们说、说有个人特别可笑。
拿着件妇人的衣裙、去告一个大少爷。民妇就猜、猜是不是、是不是就是民妇被买走的那件。
不敢去看是不是真的,还、还跑去亲戚家躲了起来。然后就被狄大人、您的人给找到了。
大人,民妇真的是冤枉的,民妇没有杀人、没有杀人啊。”
妇人说着说着,跪去了地上,喊起了冤来。
狄映虚抬了抬手,示意对方起身,温和安慰道:“别怕,本官知道你没有杀人,起来再说。”
妇人不起,使劲儿摇头,泪眼婆娑的。
狄映无奈,只得说道:“只有你站起来、站直了,本官才能为你证明清白。”
妇人“唰”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站得笔笔直的。
众人见状,莫名好笑、却又有种莫名的心酸。
公堂之上、百姓们想要个清白……何其艰难。
狄映也感慨,感慨着拿下血衣裙,对妇人道:“你先去侧厢房,将这衣裙重新穿好、再出来。”
妇人闻言,几乎是用抢的,抓住血衣裙就冲进了侧间。
麻溜儿地换好又冲了出来。
冲出来才又重新紧张起来,两手胡乱抻着、拽着裙摆。生怕有哪儿没穿合适了。
“诸位看到了吧,这件血衣裙的主人,是这位妇人没错了吧?瞧瞧,多合身。”
狄映说着,再示意妇人原地转了两圈,然后再道:“可大家看看这位妇人的身高和体重。目测一下:是不是身高只有150厘米左右?体重在65公斤以上?”
话音一落,众人纷纷点头。
这个和之前的数据,真的对比太明显了、明显得是个傻子都能分得非常清楚。
“可这妇人并不是凶手。”
狄映出声道:“因为这上面的血迹,是被人给泼上去的。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这件错漏百出的血衣裙、和那柄铁匕,会成为呈堂物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