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是来干什么的,又怎么遇上了土匪?”张廷兰还是十分小心的,必须要问清楚,前往别让人给骗了。
“长官,俺叫张贺年,海城那边的人,是过来给村里财主拉货的,以往附近也没什么土匪,就是这次,我从龙头山下面经过,就跳出一帮土匪,要强我的马车,还要让我上山给他们干活。我趁着他们不注意,把一个头目砸晕了,抢回了马车,才跑过来,足足赶了一晚上的路,才到了县城。”
“你听清楚他们说什么了么?”
张贺年想了想,然后说道:“我就听见他们说什么恭王爷,什么满洲国,还要我当从龙功臣。”
张廷兰又仔细问了几遍,发现这个年轻人没有什么破绽,当即把冯永双叫了过来。
“冯连长,你带人过去,抓两个舌头,把龙头山的情况给我搞清楚,看看溥伟是不是在山上,宗社党的主力是不是都在山上。”
冯永双让张贺年把路线说清楚,然后他就带着人,一阵风一般前去侦查,张廷兰也不能闲着,他让所有士兵赶快利用这段时间吃点东西,恢复一下体力,马也要喂上草料,如果确定了溥伟就在龙头上,马上就抢在他们之前动手。
张廷兰在人数占绝对劣势的情况之下,还准备发动主动进攻,并不是发疯,而是仔细权衡了双方的态势,才做出的决定。奉军士兵素质高。纪律好,在野战之中。远胜宗社党的乌合之众。
如果一味死守,任由宗社党将县城围困了,那帮乌合之众的气焰就会越来越高涨,聚集的人就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反而对奉军更加不利。
奉军士兵都在抓紧时间备战,张贺年就在一边看着,他注意到了这些奉军的与众不同。他们穿着厚厚的呢子军装,整齐笔挺。武装带扎着,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子英气,吃饭的时候拿出的都是铁皮罐头,里面倒出来一大块一大块的肉,裹着厚厚的一层油,看着就那么诱人。
其实奉军士兵倒不怎么喜欢这些油腻腻的罐头,毕竟他们吃得太多了。肚子里油水充足,只是在哎野外作战,不得不吃而已。可是在张贺年的眼中就完全不同了,以往也看过其他军队,无不是邋邋遢遢,衣帽不整。而且全都是痞子样,和土匪没什么区别。
可是这支部队,从吃到穿,都让人羡慕,而且精气神过人。一看就是强兵。
张贺年看了半晌,突然对张廷兰说道:“长官。小人也想跟着您,俺会打枪,还会骑马,又练过武术,您能收下俺么?”
张廷兰最初没怎么在乎这个年轻人,不过现在他要投靠自己,张廷兰反倒来了一丝兴趣。
“人们常说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你怎么有兴趣当兵啊,要知道当兵吃苦受罪,还要提着脑袋啊!”
“长官,俺不怕吃苦,也不怕掉脑袋,就怕挨饿,从记事起,俺们家就几乎没吃饱过。俺从小就上山打猎,不只能打枪,而且俺跑得特别快,人家还给我送绰号叫张北风呢。家里头rì子越来越艰难,家里老人也说,俺就两条活路,要么当兵,要么就当土匪。俺看到贵军吃的穿的都好,就想跟着长官,求长官收下俺吧!”
说着张贺年就趴在地上,要给张廷兰磕头,张廷兰急忙把他拉了起来,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年轻人,从他叙述之中,张廷兰听到了两个字,就是北风,他又自称叫张贺年。
一下子就让张廷兰想起了一个大名鼎鼎的人,那就是九一八事变之后,东北大地之上第一支打起抗rì大旗的老北风张海天。
张海天原名叫张贺年,海天是他投身绿林之后报的号,本来盘踞在海城一带,九一八事变之后,张海天拉着手下的弟兄,打响了东北抗rì的第一枪,由于张海天智勇双全,志军严谨,手下的队伍快速膨胀,达到了上万人之多,多次重创rì本人,还生擒了大汉jiān凌印清,成为辽南一带抗rì义勇军的核心力量,把rì本人打得狼狈不堪。
后来张海天重病缠身,不得不到北平治疗,他离开之后,所部继续和rì本人殊死搏斗,张海天的三个弟弟和儿子张秉林全都壮烈殉国,后世国歌义勇军进行曲就是以张海天等抗rì义勇军为原型创作的。
眼前这个年轻人名字年龄没错,住址也能对上,说不定真是东北绿林抗rì的大英雄,只是现在他还没有投身绿林,要是能收到部下,rì后绝对是一员虎将,张廷兰心里头十分高兴,表面还装作若无其事。
“要想我收下你也没有问题,不过我们警备师要求严格,不只身体素质要过关,最好还要能识字!”
张贺年眼珠子顿时就瞪得老大,他头一次听说大头兵还要识字,眼前这位长官和自己年龄差不多,不过想法还真奇特,要是自己识字,还用得着给地主赶车扛活么?
“要相当一个好兵,不只要有勇,还要有智,不读书学习又怎么使用更复杂的武器啊,我们需要的可是最优秀的士兵,你有没有信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