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古老头派葛特丽过来接在余哲的意料之中，威国系熟悉自己兼有空的只有葛特丽，也许信得过的也不多。他在山头星带着菜刀到处走，除了嘴巴严和很亲近的朋友，几乎没人问起菜刀，肯定是母神做了手脚。葛特丽很闲，估计在中洲游玩过，可能就是这几天。女埃普很聪明，不会比皮迪大人差，她的重大发现很有吸引力。

“什么重大发现？”余哲问。

葛特丽笑笑，“你不会打算在城门口讨论重大发现吧？走，我带你吃饭去。”

皮迪大人还能怎的，这里是小丽的主场。目的地不远，是一座小餐馆，很干净，生意一般。葛特丽订了一个安静的包间，空间刚刚好，肥猫走进去后，就容不下其他人随意走动了。

“威国系现在住哪？”余哲没有再问“重大发现”，毕竟这里不适合谈秘密。

葛特丽说：“部分住在马萨布布，其他的住在莫辛布瓦、昌巴和奥利文撒，都是马萨布布城准备好的，以前住的村庄大多废弃了，马达马长老和埃达林长老正指挥擅长建筑的族人整修。”

余哲不以为然，“老头念旧，那些村庄有什么好住的，不安全，这里可没有母神看着，伊艾弗人喜欢偷窥，也擅长偷窥。”

葛特丽拍拍脑袋，“没办法，两位长老是威国系年纪最大的，他们一定要住，晚辈只好顺着他们的意思。”

“该不会是那些村庄里有什么秘密吧？”余哲突发奇想。

葛特丽没有讽刺，表情很奇怪，“难说，威国系离开山头星的原因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就连我太爷爷也糊里糊涂的。”

“我在阿格纽的时候，他们的学者说威国系是山头星的宪兵队，还说山头星的伦特人都是泰伯斯伦特人的后裔，有考古证据。”余哲说。

葛特丽很惊讶，忙追问，皮迪大人却说：“这里讲话不安全，有没有防护严密的会议室之类的？”

葛特丽哭笑不得，前面说了那么多，根本不考虑安全，事到临头才想起来。皮迪大人的话有道理，安全的会议室是没有的，不过停泊在马萨布布宇航港的威国系飞船很安全。她跟余哲说起，余哲觉得没错，这里是马特鲁的地盘，虽然副族长有问题的可能性很小，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葛特丽将他带到这个不起眼的小餐馆吃饭，说明她也有顾虑。

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两人草草吃完，往马萨布布宇航港赶。宇航港位于城东约八十公里的平原上，是一座戒备森严的军事基地。两人坐的是餐馆老板的飞行汽车，仅花二十分钟便到了马萨布布宇航港。必要的安检对于两位后裔来说不是问题，葛特丽是族长桑古的曾孙女，宗人府给余哲的临时识别卡级别似乎非常高，一路畅通无阻。

“刀给我！”两人刚进飞船，葛特丽便伸手。

“干吗？”余哲不解。

“给我，有用。”葛特丽不解释。

余哲知道她可能担心什么，没有再问，解下两把短刀递过去。葛特丽抽出短刀，将它们放到一个需要密码输入的不透明罩子里。不长时间，罩子自动弹开，短刀恢复原状，葛特丽赶忙将它们插入控制台的接口。嗡嗡声响起，驾驶舱似乎有些变化。

“成了，族长武器可以开启飞船的特别防护装置，山头星除了正在睡觉的老祖宗，没有谁能窃听。”葛特丽欢欣雀跃。

“咳咳，我先来，事情是这样的。”余哲说完将温古贾和科雷的话重复了一遍。

葛特丽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老祖宗没说过自己创造了威国系，他跟李威国和李心佳讲的话没有明确记录，都是长辈们口口相传。你应该知道有些是机密，不能写在纸上。”

余哲一惊，“真的吗？”

葛特丽笑道：“我们今天说的话，如果传扬出去，估计不到一百个人便会变得面目全非，这是生活中很常见的现象。伊艾弗有驴子变女子，女子变美女，美女变成大美女的笑话，它对伦特人同样适用。每个人的性格和说话的习惯都不同，只有第一手资料才是真实的，当然如果第一个人就听错了，说话的人会很郁闷。对威国系两位始祖来说，养父如同神一般，他们的一切都是养父给予的，包括知识和地位，完全有可能误解他的意思。”

“宪兵队呢？”余哲又问。

葛特丽沉思半晌，“我在家族的地位不高，了解不多，不过我太爷爷跟我讲过大概。你报给我们行程后，我去了威森纪念馆，在那呆了两天，现在能理解的比我太爷爷更多。威国系确实是宪兵队，老祖宗创造泰民安三系的技术虽然老旧，但已经够用，为了避免伦理问题导致山头星的体系崩溃，才没有给泰民安三系办收养仪式。他们那个时候是生化兽，尚未完全适应山头星的环境，只要出现变异，便可以当野兽一样处理。稳定的威国系被老祖宗任命为宪兵队，既抑制威阳系的异动，又清除泰民安三系产生的变异，加速他们的稳定。一旦国泰民安四系稳定，风维山阳四系彼此制约，山头星的体系便彻底成型了。宗人府的成立是一个标志，它应该是风维山三系和民安两系发现证明后，由族长李威阳统一组织的。威泰系回来时很傲气，很明显是发现了装备里的名分证明。民安两系看到威国系一点反应都没有，证明他们已经获得了认可。长辈们说，老祖宗沉睡后，泰民安三系看到威国系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总是战战兢兢的。”

“山头星和伊艾弗都很发达，泰民安三系的反应说不定是有恃无恐，反正威国系也奈何不了他们。”余哲怀疑。

葛特丽解释：“老祖宗得到的卡勒斯技术精华都在威国系这边，山头星现在的技术体系均是在伊艾弗体系上改进的，短期内根本比不上卡勒斯技术。大威力武器80%都在威国系，这些大威力武器伊艾弗到现在还做不出来，如果泰民安三系叛乱，威国系仍有实力压制住他们。宪兵队的装备可以让损失降到最低，说明老祖宗不是在利用威国系，而是实实在在地为威国系考虑。如果威国系的先祖来自于野化的泰伯斯伦特后裔，他更可以称得上是威国系的老祖宗，没有他，我们还是野蛮人，说不定连出世的机会都没有。我参观威森纪念馆后发现，他的情商极高，犯低级伦理错误的可能性为零，十有**是长辈们传错了。我太爷爷在阿格纽村说的话可以略微转换一下，老祖宗对威国系既有拯救之德，又有养育之恩，还给威国系划定了生活的土地及资源。这样的养父难道不能当亲生父亲来看待？威国系难道就不应该尽养子后裔的责任？如果连这点恩都不报，威国系还是人吗？”

埃普大人扯到一边去，越说越激昂，余哲不得不打断她的教育，“你太爷爷说四把短刀是李威阳铸造的，对不？”

葛特丽摇头，“不对，我收集了大量的资料，还与一直呆在威森纪念馆的伊艾弗人交流过。制约威阳系的武器不可能是李威阳制造的，老祖宗不可能会做这么蠢的事。李威阳兄妹的工作应该是提纯材料，组装及成型肯定是老祖宗自己做的。他来山头星前，这里什么现代工业都没有，是他一手将山头星的工业体系从无到有搭起来的，对他来说，制造区区数十把兵器是举手之劳。”

“知道级的事吗？”余哲发现葛特丽很聪明，不由得多问了一句。

“当然，你不知道我是学什么的，我在帕图帕塔最喜欢计算机，习武只是业余爱好，伊艾弗两大企业的办事处都被我骚扰得烦了。在我看来，他们不过如此。”葛特丽很自豪。

余哲嘀咕了一句，“派驻到泰伯斯的都是些维护人员，没有高级科学家。”

葛特丽鄙视大个子，“你根本不懂计算机，也不知道威国系离家出走前是山头星计算机技术的主要传承者，两位始祖之一的李心佳便是老祖宗的嫡系传人。帕图帕塔附近的村庄地下便有一座科学城，大批精研计算机的纯血后裔每天都在那里工作。不懂计算机，怎么对付九级智脑？傻乎乎的宪兵队迟早会被威阳系一扫而空。”

余哲的惊愕溢于言表。他收到曲龙给的古董时，无比兴奋，从没想过伦特大陆还有精研计算机的群体。威国系躲躲藏藏，依赖不多的资源仍能制造出球形大飞船，说明他们的自动化技术非常先进，不比伊艾弗差。

葛特丽继续说：“级是老祖宗的弟子们创造的，数万地球技术人员的呕心沥血之作。他来山头星后，将级进行了优化，这个系列的智脑越到后期越强悍，是山头星民安两系成长起来之前的主要科研力量。据长辈说，当年共制造了九十九台，开头的两个字是李山，后面是数字。威山系应该只是借用名字，老祖宗创造九级智脑之后，重新设计了八级智脑，定名为威山系。威山系很强大，也许藏身在别的星球，他们经过一千多年的进化达到了老祖宗的要求，便获得了名分。他们的始祖李威山兄弟到现在还活着，说明威山系借用了九级智脑的技术，远非级能比。不要说威阳系，就算威山系伊艾弗的SS级也远远不如。”

皮迪大人很有挫败感，弱弱地说了一句，“你又没看过SS级，怎么知道它们不如威山系？”

葛特丽笑得很开心，“设计思路决定了性能，伊艾弗科学家太死板，当然也不能说他们死板，没钱什么都做不了，群体的其他人不让做也同样无法将设想付诸实践。你知道级在地球时前后花了多少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