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果然是妙!”范谷敏笑不拢嘴,抬眼看着杨掌柜笑道:“这个如今制了多少,今秀阁再过些时日就要重新开张了,时间上可还来得及?”心里却是思量着该挪出几款来送人,也好让他和那些大人物的交情更稳固一些。
杨掌柜却是像听了什么笑话似的,道:“少东家还不知道?这‘四君子’那是限量销售的,今秀阁只出十件,多一件也没有!”杨掌柜当日听得萧知秋说起这个时,也是非常不解的,今秀阁做生意,自然是越多越好,这样好卖的款式岂能只做十件,但听了萧知秋的解说之后,他却是嗅到了这里面的玄机了。
而范谷敏听了也是愣了,拧着眉道:“只出十件?为什么只出十件,我还想着拿来送人情呢!”若是当真只有十件,那他送人了,今秀阁还卖什么?不禁对萧知秋又有些不满,果然女子家的做生意真是有些不靠谱。
便想伸手去拿匣子里的那一件出来,别的人可以不送,那汇通钱庄的人可是要打好交道的,谁知手才伸过去,杨掌柜便眼急手快地一个迅速关上了匣子,然后将匣子锁好。
“哎,你什么意思呀?我看看还不行!”范谷敏气得直瞪眼,这动作快得倒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
杨掌柜却是收起了脸上的笑,看着范谷敏,他现在可是底气足了,之前店铺亏损,他在范谷敏面前说话也不敢得罪,可如今,这匣子里的首饰可是能让今秀阁起死回生的,哪怕他是少东家,也别想打得了主意。他可是今秀阁的掌柜呢,就是要辞退他那也是东家说了才算,事关今秀阁的前途,杨掌柜不得不态度强硬起来。
“我看少东家估计不是想看看就算了,这个还得让萧姑娘过过目呢,若是少东家拿去送人情了,那萧姑娘那儿,掌柜的可就没法交待了。”杨掌柜说着便站了起来,沉吟着又道:“不过少东家若是真想送人情,倒是可以与萧姑娘商量商量,看看能否多匀几件给少东家,这个我就没意见了。”说罢不等范谷敏说话,便是提脚走了出去。
范谷敏怔了一怔,半晌才反应过来,疑惑地拿手指着自己难以相信地道:“奇怪了,我不才是少东家吗!杨掌柜你有意见……你有意见我才有意见呢!到底谁才是东家!就是知秋表妹,那也是外人!怎么我反倒要问她!”他越说便是越发不解了,不过是才半个多月没来,怎么杨掌柜对他的态度看得还不如萧知秋重要呢。
“不行,我得去问问才行,怎么我倒作不了这今秀阁的主了?”范谷敏越想便是越气,若是让人知道他堂堂一个少东家,想拿自己店里的东西送送人都还得看个掌柜或是表妹的意思,那他岂不脸面无存,那他还怎么在京都里头混?
范谷敏带着气提脚便出了今秀阁,他得去问问三位妹妹并知秋表妹,这杨掌柜的态度落差实在是令他太气愤了。
靖远侯府里,范采情感染风寒已经两三天了,此时正发着高烧病歪歪地躺在床上,额头上覆着冷帕。大概是不习惯京都的寒冬,就连范采清与范采倩也都有一些风寒的症状,只是没有范采情那么显得病势汹汹的罢了。
因此萧知秋面对着这三个病人,也都不知该如何是好,虽然也都请了大夫来看,可范采情嫌药苦,又兼吃不下东西,药吃下去没一会儿便吐了出来,看得萧知秋与范采清都心疼担忧不已。
“这可怎么办呀?二妹从来没生过这样重的病,偏这烧又退不下去。”范采清此时不免也有些着急,一急便也跟着咳嗽起来。
萧知秋也正发愁呢,见范采清咳嗽起来,便连忙劝解道:“你不要着急,我去找祖母,看能否请个太医来看。”
范采清听了连忙点头,“那便麻烦知秋表妹了,你快去吧。”萧知秋也不迟疑,嘱咐了昭日昭月在这里侯着,便转身出了梧桐院。
而昭日昭月自然也不敢掉以轻心,一人换手帕,一人去端药来喂这个病得严重的“祖宗”,心里虽然埋怨害得她们忙得晕头转向的,却也嘴里连连祈祷着菩萨保佑这三个祖宗都快点好起来吧,这样寒冷的天气里,照顾病人这样的细致活真不适合她们这两个粗心的丫环。
萧知秋向着致远院走了没多久,便见萧永从另一条小道上走过来,见了她,萧永展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知秋,你要去哪儿,我还想去你的院里找你呢。”俊逸潇洒而又活泼爽朗的模样,在这四处都显得萧瑟的冬季里,像绚烂的春花似的。
萧知秋冲他笑了一笑,走过去道:“你找我做什么?情表妹病了,我正想去找祖母请太医呢。”
萧永听了一愣,他向来喜爱出去游荡,这两天才刚回到府里,也是方才才想起萧知秋的这三个表姐妹还住在靖远侯府。正好他从外头带回来了一些新鲜的小玩意儿,因此叫人收拾了出来正打算亲自去送两个给她们玩玩,却没想到居然生病了。
想起范采情那小姑娘娇美的模样,萧永就不禁有些悻悻,人家生病,他却送些玩的给人家,叫人家怎么想他?
“病得严重吗?请了大夫看没有?”萧永也知请太医过府看,还真需要一些人情脸面才请得到,别以为他们靖远侯府是个侯府,其实人家太医还不一定会卖这个脸面给你呢,人家出入的都是王宫权臣之家,因此靖远侯府向来不轻易去请太医。
“大夫已经看过了,情表妹却还是高烧不退的,我这也是急得没办法了。”
萧永沉吟了一会儿,倒有些显得稳重的道:“那行,那我去找祖母,你去外院,你那大表哥来找你了,看着好像还不大高兴的样子,我正好要过来,因此叫他在那儿稍侯一会儿。”
萧知秋听了,自是奇怪范谷敏今日怎么会过府来,她都好些天不见他了,却也不多问,点头道:“那麻烦二哥了,我先去见大表哥。”说罢便是拐了个方向出去外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