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年,6月4日,赵书礼宣布北伐已经三天了,大军终于开动,赵书礼亲率第一军为先锋,魏冉第三军压阵,第二军驻守张家口,防止关内溃兵由此溃逃。//更新快//
陈驰如愿获得了炮兵旅和一个骑兵旅的补充,人数扩大到了八千人,炮兵旅是原来第一军直属炮兵,而骑兵是从李三江的骑兵部队中抽调的一只劲旅,全都是精锐。如果说第一军是先锋,那么第三师就是先锋的先锋了。
但是战争往往就是比戏剧还要戏剧,按照德国人参与,由新任参谋长李忘川制定的作战计划,是第一军担当主攻的任务的,可是奉系就是奉系,不愧是见谁败谁的军队,一跟赵书礼的割命军第五集团军接触,即刻溃退,追都追不上。
陈驰倒是很规矩,步步为营,遇敌先布设阵地,架设大炮,然后是炮兵炮火准备,接着是步兵冲锋,一切都是按照德国的步兵战术操典来的。可是奈何奉军不禁打,一打就跑,到后来他这个本来应该是稳扎稳打步步推进的先锋,反而落到了后头。魏冉匪气十足的第三军顺势就冲了上去,如同赶鸭子一般把奉系军队赶的到处跑。
魏冉军原来多是土匪,这样的军队,遇到恶仗往往会遇敌不前甚至擅自逃跑,但是遇到顺风仗那就勇猛无比,恨不能把所有功劳都抢光了。加上第三军中又多有马队,这样追击起冯军就更是肆无忌惮了。
奉军受日本帮助,器械除沈阳自造外,多日本出品。并且自从第一次直奉战争失败后,奉系觉得自己的底子是土匪来的,军官技战术不正规,士兵训练也松垮,因此在日本人的支持下,开始奋发图强。从他们的司令部直到团部,都聘有日本顾问,为之训练士兵谋划作战。按说奉军应该是有战斗力的,可是恰恰相反,他就是这么稀松,一见就打一打就败。发展到后来,奉军在何处开炮,魏冉的手下们就前仆后继地向何处猛扑,然后将其阵地连同大炮一并夺得,而后甘心。最终竟使得奉军连炮也不敢放,虽有精良武器和日本顾问,亦都无法能起作用。此前他们在河南跟冯玉祥和广东的张发奎部战斗,就是这个德行,竟让张发奎的军队打出了一个铁军的称号。
看到这种情况,赵书礼对张家父子的能力是非常失望,竟有些庆幸自己这次选择了挞伐奉系了,就凭这种军队难怪9.18不敢跟日本人干了,一枪不发让出了老家。但是他心里也在怀疑,奉系的溃退是不是因为张作霖也已经跑了的缘故呢。
就在这时候奉系军队已经撤往关外,张学良宣布不再阻挠国家统一,南方【割命整府】在1928年6月25日宣布,中国完成统一;同时赵书礼收到了国民政府的邀请,要他到北京去参加祭奠三年前逝世于北京的割命领袖孙中山,祭祀大典在西山碧云寺举行,恰好赵书礼认为,跟奉系的战争没什么可打的,欣然受邀前往北京,第一军则交给郑金声指挥,让他暂代军长一职。
7月初,赵书礼就赶到了北京,此时大典尚未举行,订好的日子是7月6日。
此时北京城还相当混乱,各路军队云集,有已经宣布了失败,等待接受整编的东北军,有从陕西河南一路打来的西北军,还有从广西两湖一路打过来的桂军,也有近水楼台但是却出工不出力的晋军,北京城中往往是这个街道西北军占领,那个军队就是桂军占领,再一个是晋军占领,加上还有不少地方是东北军残部盘踞,局势错综复杂异常混乱。因此这种情况下,除了赵书礼其他四大集团军的司令都还没有到北京。
赵书礼之所以赶在他之前到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北京做了中国几百年的首都,清末虽然中国没落,但是好歹有仁人志士起来救亡,先有洋务运动,后有百日维新,虽然最后都以失败告终,但是总归是有点效果的,政府和民间先后派出了数以十万计的留学生,建立了数以百万计的新式学校,而这些现代化的资源很大一部分就聚集在北京。这正是赵书礼此来的目的,挖空北京!
他先去拜访了西北军宿将韩复榘,此时西北军驻扎在北京的正是韩复榘军,此人虽然在两年前投降过阎锡山,但是冯玉祥从苏联一回来,他又投奔了冯,接着在北伐中一路猛打猛冲直入京津地区。如果没有此人帮忙,恐怕在北京城活动不会方便。
赵书礼跟他曾经有过渊源,当初要不是赵书礼让开路,韩复榘是没用机会从山西到陕西的,而且他路过河套的时候,赵书礼还赠送给了他两万只步枪和一万石的军粮,可谓结了个善缘。因此赵书礼一去拜访他,当即受到了热情的款待,在北京最好的酒楼摆下宴席,宴请赵书礼一行人。酒足饭饱后,赵书礼向韩复榘提出要求,他答应了帮忙。
然后赵书礼开始频繁的出入北京的大学和科研机构中间,不仅他亲自出面,他这次可是带来了一个庞大的代表团的,人数有一百多人,规模相当大,人员有朱斌侯,徐新六等,级别相当高。
赵书礼第一站去了北大,拜访了校长李煜嬴。
李煜嬴是刚刚上任的,一个月前校长还是传奇人物蔡元培,没有见到蔡元培让赵书礼好一阵遗憾。不过北大的许多大师还是让他觉得不虚此行,民国是个奇怪的时期,这个时期风雨飘摇,但是堪称大师的人物却层出不穷。有这样一个故事,说有一株梨树突然某一年花开的格外繁盛美丽,道衍和尚看到了只叹息,主人问他为什么叹息,道衍说梨树要死了。果然第二年梨花没有在开花结叶,原来前一年主人装修房子把梨花的根给伤了,梨树是要把所有的精力都放进花中绽放开来,最后都变成种子。民国的学者们就跟梨花一样,他们大概也知道了国家将永远的跟古典的传统中国告别了,所以他们也拼尽了最后的能量要爆发开了。
跟这些大师们畅谈,让赵书礼感到前所未有的痛快,他们的认识思想让赵书礼十分的感慨,原来这时期的人并不像后人理解的那样古板和守旧,他们不但懂得新知识,也了解旧文化,新旧激荡之下,颇有心得。尤其是许多文学哲学大师们,他们的思想让赵书礼颇受启发和共鸣。刘半农、钱玄同、李大钊、周作人、鲁迅、高一涵等人,都是大师也都是赵书礼上辈子熟识的人物,此时可以面对面畅谈,大感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大有一副不愿意在去管什么军阀战争,领袖大典,就这么跟大家聊下去的意味。
赵书礼两世为人,很多东西都改变了,但是有一个习惯没有变,那就是读书。前世他就读了许许多多的国学,这辈子仍然如此,两世相加四五十年的读书经验,要说没有点心得那是不可能的。因此他跟大师们之间的畅谈,也没有露怯,甚至他的很多想法很受大师们的欣赏。
尤其是跟梁漱溟的一天一夜的煮茶论道,让赵书礼对中国古文化有了新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