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为难你吧?”任蓝天有些担心的问,瓷树生性温柔,他不想这个温柔的姐姐因为自己被牵连。瓷树摇了摇头,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啊啊了两声,示意自己是个哑巴,他们没什么好为难自己的。
“说的也是,你本来平时跟我们的接触也不多,加上不认字,他们就算想问你也没法问”任蓝天稍稍坐直了一点,努了努嘴,皱眉望着牢房内的四壁。昨天自乌野那个小魔头来过后坊管就再没动过手,但是自己依旧被关在这个阴冷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瓷树姐,潘伯伯呢?怎么没见他过来?”
瓷树听任蓝天这么一问,身体瞬间僵住。潘伯伯是抚养任蓝天长大的人,那个让这个妹妹一直保留心智的驯婴教官。
“他们不是把潘伯伯抓起来了吧?!他是我的驯婴教官,我出了事,他们肯定找潘伯伯麻烦了对吗?”任蓝天看瓷树没有反应就知道潘伯伯肯定出事了,她有些焦急的抓住瓷树的手追问,“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得赶快跟外边的兄弟们联系,让他们来救潘伯伯啊!”
瓷树握住眼前女孩儿的手,咬着嘴唇,直到她觉得自己快要把任蓝天的手握碎了,才艰难的摇了摇头,悲伤的眼神化作言语,一字一句的刺进任蓝天的心中。
那个像你父亲般的人,已经死了。
女孩儿愣了一秒,想要从瓷树的眼里读取更多的信息,但摆在眼前的现实只有一个。她慢慢瞪大眼睛皱起眉头,鼻尖开始泛红,
“你骗人。。。!不可能的你骗唔!”任蓝天大吼着推开瓷树的手,但是瓷树马上扑上来捂住她的嘴,带着极度惊恐的表情看向门的方向,因为无法说话只能不停的用啊啊的声音还有担心的眼神试图让任蓝天明白现在的处境。任蓝天使劲的咬住自己的衣袖不让自己的声音引来更多的坊管,但是这个突如其来的讯息让自责感翻江倒海的席卷她的脑海,潘伯伯死了!而自己还在这里!她什么也没有做到,兄弟们用性命为她争取的机会,她没能成功利用,如今连自己唯一的亲人都死在了婴坊,她还能做什么!?
眼泪夺眶而出,但可怜到连想哭的资格都没有。
瓷树看到这般模样的任蓝天自己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她现在有一肚子的话像刀子一样想要破膛而出,但人世间有太多的无措和无奈,而她却还是不能习惯无法用言语去关怀的悲哀。
她与任蓝天一起长大,虽然身份不同,却有着同一个梦想。她从有记忆起,就已经在婴坊内,本来是被当作婴人抚养,谁知道6岁那年突然高烧不退,病了整整十几天,差点没命。虽然后来身体好了,但却没了声音,也可算是因祸得福无法继续当婴人,而在婴坊内开始打杂。她还清楚的记得任蓝天刚来到婴坊的样子,她比别的小孩挣扎的都要厉害,满身的戾气,嘴里不停的喊着“我要杀了他!杀了他!”这种奇怪的话。也是因为如此,让她对这个不像女孩子的女孩子产生了很大的兴趣,她看任蓝天不肯吃饭,所以都会在她的门下塞一颗糖,谁知那个倔强的小孩儿竟然直接把糖踩烂丢了出来,那可是她冒着生命危险给她的东西啊!
但是后来,任蓝天跟所有其他的小孩儿一样屈服了,这让小小的瓷树很难过,她不想看到那个活力四射的女孩儿变的沉默寡言,但她没有办法,因为这就是她的世界,一个任何人也无法改变,绝望的世界。
直到那个人的出现,永远改变了她们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