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吊!还是铜钱儿!
别说葬人了,就连个畜生也葬不起!
江淮一晃袖子,掌心落入一块小金锭,直接塞进悍妇的嘴巴里:“这就当是还你了。”
说罢,拽过崔小溪:“自古以来就没有强娶强嫁的道理,崔小溪若是不喜欢你,你也不能强求于他,赶紧休书一封,只当没这回亲事罢了。”
“对对对……”崔小溪闻言,如临大赦,忙不迭的从袖口里掏出一封虽然破旧但却十分平整的叠纸来,犹豫片刻,摔在了悍妇的脸上,“你……你给我滚开……恶心的东西……”
悍妇气的头冒白烟,好悬要昏过去,红眼骂道:“好你个杀千刀的,没良心的瞎眼东西!原来这休书早就写好了!只等着这一天呢!”
北堂凑近江淮耳边,悄声道:“大人,这悍妇好妒易怒,一封休书怕是起不了什么作用,倒不如一刀抹了,一了百了。”
江淮思忖着,摇了摇头,视线内扫了一个九尺壮汉,目光一亮,心生一计。
她敲着扇子,煞有架势的说道:“可俗话说得好,宁拆一座庙不毁一庄婚,我既然毁了,也要想法弥补才是。”
说着,指着那壮汉,大声道:“你过来!”
那壮汉一愣,挺着宽大的身板走了过来,他是认识江淮的,却没有说。
江淮见过他几次,是个屠户,姓孙,经常从侯府南门推着板车来送猪肉,听自家弟弟说,他最近死了媳妇,抬眼瞟了一下他的手臂,并没系白绫,看样子是媳妇的头七已经过了。
“你既如此……强壮,崔小溪自然配不上你,也要找一个旗鼓相当的才是。”江淮拍了拍壮汉的肩膀,“我看你们二位就很合适。”
孙屠户一愣,刚要摇头,却见江淮从腰间取下一个沉甸甸的香囊,放进他的手中:“我今日误伤了大姐,嫁妆也就由我来出,这十两银子就当是定了,今晚你们就完婚吧。”
说着,意有所指的接了一句:“她既已是你的妻子,剩下的全由你做主,若是觉得不够,我再添就是。”
再不愿意,见到这十两银子也变得愿意了。
再者说,江淮的意思他也明白,全由自己做主的话,蒸了炸了煮了都没问题。
“大……姑娘……多谢姑娘……”孙屠户美滋滋的谢过江淮,从北堂手里接过快要气绝身亡的悍妇,强硬的离开了。
一场闹剧就这样匆匆收了场,大家也没有兴致听崔小溪再说一段,各忙各自就散了。
崔小溪‘扑通’一下跪在江淮脚下,痛哭流涕:“感谢姑娘大恩大德,我崔某无以为报,只得跟着姑娘一辈子,给您说书听……”
“得得得。”江淮嫌弃的后退了一步,一挥折扇,“你肯说,我还不肯听呢,我向来是无利不起早,自然不会白帮你。”
崔小溪鼻涕眼泪随便一抹,站起身坚定道:“姑娘大可提出要求,我崔某要是敢说一个不字,当时死在这儿!”
“痛快。”江淮吩咐小厮拾掇了一个干净的包间,布置好饭菜,同崔小溪坐了下来。
北堂大声的咳嗽了几下,十分威严的抱胸站在门口,阴沉的面容看得人心发毛。
崔小溪见她这样,吓得缩在椅子上,颤巍道:“敢问姑娘是……”
江淮摆手,并不想暴露身份:“这你不用管,今日的钱你也不必还,我只要你一样东西。”
崔小溪下意识的紧了紧领口,不安道:“什么东西?”
江淮轻笑,徐徐的呷了一口茶,双眼氤氲:“培婴丹。”
崔小溪一愣,脸上的血色瞬间如潮水般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