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关得严严实实的窗子,眼下正敞开一个细缝,有清冷的风从外面涌进来。
不用说,这只狐狸,又是跳窗户进来的。
江淮直接掠过那人走到窗前,视线从缝隙中探出去,奇怪,百里怎么没有拦着他?自己那日说的重要,可不是指能进入卧房的重要。
宁容左见她张望的起兴,索性走过去一把将窗子推合,沉声道:“那个男人是谁?”
江淮险些夹到手指,借着月光打量着微红的指腹,也不隐瞒,她知道这只狡猾的狐狸不好骗,道:“他是六道阁的人,是我师兄派来保护我的。”
宁容左也不怀疑,既然自己已经察觉,睿智如江淮也没有必要再去骗他。
“你们六道阁的弟子,武功都很不错啊。”他说。
江淮挑眉,觉得话题越扯越远,索性推了他一把:“别说那些,我问你,你来做什么?”
自打那个雨夜后,宁容左一改从前的习惯,很少和她动手动脚,只是促狭一笑:“你都好几天没上职了,鉴于你说过,都快喜欢死我了,所以为了你的生命安全考虑,抽空过来看看。”
这一席话把江淮雷的不轻,这人冠冕堂皇的样子真是让人无语至极,她摆了摆手,走到桌前又点了几根蜡烛:“看完了,那就走吧。”
宁容左眉稍扬起,轻脚走到江淮身后,伸手从她纤瘦的腰肢处绕了过来,低低道:“素日冷漠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现在只有你我,别这样。”
江淮见他这样说,心微微一软,她是喜欢宁容左,但在一起的出发点甚是矛盾。
一来是更好的利用他在皇上面前遮掩扶统大任,二来是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可就是这个不该有的想法让她备受煎熬。
明知道往下走是荆棘,却还是打算忍着伤痛继续前进。
但至少荆棘前的一片花海,不能错过。
她清淡的笑了笑,眼中有些羞涩,道:“我知道,但……我还是不太适应。”
身后那人将手臂又搂紧了些,声音低沉掩着笑意:“那以后我每晚都来。”
江淮好笑的将烛台举起来,幽热的火光扫在二人脸上,眼中映出对方的身影。
“你不用睡觉吗?”
宁容左瞧着那滚烫的蜡泪将要淌到她白皙的虎口,忙接过来放置一旁,回头望着她乌黑的湿发,笑道:“怎么头发也不擦干,眼见着要入秋了,小心着凉。”
江淮举了举半湿的手巾,粗鲁的在头上蹭了蹭,就当是擦干。
宁容左被她发丝上的水扬的不知往哪儿躲,一把夺过手巾,用命令的口气让她坐在榻上。
江淮笑了笑,狭长的睫毛还有未干的水渍,她盘腿坐在榻上,宁容左顺势坐在她身后,用手巾包住她的发丝,轻轻地揉搓着。
当那修长的指尖划过后颈上的皮肤时,江淮不由得赞叹,臭狐狸这双手还真是柔软,还温温的,和自己的硬爪子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宁容左微抬着下巴,视线却一点点往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幼习武的原因,江淮的腰要比一般女子细上一寸,而且凭这几次的经验来说,手感也很好,像是刚做好的豌豆黄,嫩软的要命。
他想起一事,淡淡道:“盲儿,那个刺青怎么来的?”
江淮无趣的卷着衣角,不在意道:“遮伤来着。”
“遮伤?”手上动作停住,宁容左好奇道,“什么伤?”
“没什么,就是以前练武受的伤。”江淮摆手,“习武之人,难免有些磕磕碰碰的。”
宁容左想继续问下去,却还是止住了**,江淮自己不想说,怎么问也是白搭。
只是,那么一大片梅瓣刺青,是要遮多大的伤啊。
江淮见他欲言又止,无奈道:“六道阁有一个地室,地室的墙上置满了机关,有一次我在训练的时候,因为眼睛看不见,溜了神儿就没躲开,被一个飞刀给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