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下了车,江淮叫那车夫收了凳子,先行回府,自己独自走进了那间干净且古朴气韵极浓的珍宝斋,她一推门,头上传来一阵清脆细微的铃铛声响,微抬头,原是应门用的。
听到这铃铛声响起,内室有一位颇为年迈的长者走了出来,睡眼惺忪的轻声相问:“姑娘?想买点儿什么?”
江淮走去柜台,打量着那红丝绸上面搁置的一排排的琳琅玉石,问道:“老板,您这里有绿松石吗?就是那种纯天然,还不曾加工的原料?”
老板面色有些为难:“哎呦,姑娘来的真是不巧,最后一对在今早被人给买走了。”
“买走了?那下一批货什么时候能到?”
“这可不好说,最快也得下个月了。”
江淮也有些遗憾,悄声道:“那叨扰您了。”
回身,门口响起一阵铃铛声,然后,是一道熟悉的问候:“盲儿?”
江淮闻声抬头,看着那一袭金白纹冬袍,面容清俊,气度绰约的潇洒男子,面色一缓,眸光一亮,道:“慕容清?”
慕容清也一脸意外,他是打算回来在长安过上元节的,路过这里,想再多买一些玉石作为礼物,却不料到遇见了这几个月朝思夜想的人。
老板一见到慕容清,笑道:“姑娘,您要的绿松石,就是被这位公子买走了。”
江淮抬头看他,慕容清也举了举袖子,问道:“你来买这个?”
江淮摊摊手,挑眉道:“可惜来晚一步。”
慕容清淡然一笑,走过去捉住她的手,把那对晶润华泽的绿松石放在她的掌心上,道:“那……这就归你了。”
江淮一愣:“给我了?”
慕容清一咽口水,略有犹豫的笑了笑:“本来也是给你买的,打算临走那天叫府里人送去给你的。”
江淮扬起的眉梢又缓缓放下,低声问道:“你还要走吗?”
慕容清还是过意不去那晚的事,点了点头。
江淮也不好再说什么,抿了抿唇,想要抽回去,可慕容清正发着呆,没能及时松开,这一拉,不小心露出了手腕上的伤口。
慕容清眼底一惊,想要开口相问,却在触及到江淮眼底的躲避时,又把话给咽了回去,既然她不想说,那还是不要问了,指不定,这伤疤还是那晚留下的呢。
气氛有些僵硬,慕容清也不想多留,只道了一句保重,便推门出去了。
江淮原地站了一会儿,猛的推开门追了出去,她叫住慕容清的身型,微有些气喘:“你等一下。”
慕容清转过身子,略有轻愁在眉间:“怎么了?”
江淮停了停,反捉住他的手,将其中一颗绿松石递给他,微扬小脸,淡淡道:“那夜的事,与你无关,我从未放在心上。”
慕容清的手一抖,缓缓攥住那颗绿松石,抬眼,唯有泪意,轻笑着点了下头。
江淮也笑了笑,心道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动不动就掉水晶珠。
慕容清察觉到她的嘲笑,不快的再次转身,江淮连忙随在他身后。
两人边走边打闹,亦如幼时。
身侧,一群举着冰糖葫芦的孩童蹦蹦跳跳的走过,嘴里清脆的唱着坊间的童谣。
“山下有湖湖有湾,山上有山郎未还,记得解侬金络索,系郎腰下玉连环,郎别心绪乱如麻,孤山山角有梅花,折得梅花赠郎别,梅子熟时郎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