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皱眉,沉声道:“人呢?”
秦戚依言答道:“正在御书房等着您呢。”
皇帝回头看了一眼太后,那人颔首:“去吧,这里有昭良陪哀家就行了。”
皇帝一应,起身拍了一下江昭良的肩膀,这才随着秦戚去了御书房。
殿门打开,有阳光洒进来,钱景春连忙收回捻胡子的手,跪地行礼道:“微臣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
“行了,别万岁了。”皇帝也不看他,径直走到龙案前坐了下来,皱眉道,“有什么事情不能明早朝会说,非要现在折腾。”
钱景春扯着衣服起身,面色颇有严肃,说道:“皇上,只是这件事情关系到通州的三十万百姓,微臣不敢怠慢。”
皇帝坐直身子:“什么事?”
钱景春犹豫两秒,这才恭禀道:“回皇上,前些日子通州水患,听说灾情也不是很厉害,但朝廷耗费了几百万两银子下去,也不见收,但谢家兄弟一上任,灾情立马得解。”抬头,在皇上已有醒悟的目光中试探道,“皇上,您不觉得奇怪吗?”
皇帝斜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钱景春深吸了口气,又把身子往下低了低:“皇上,微臣的二姐早年嫁到了通州,这件事情微臣也是近日才听她在信上说的,说……”
“说什么?”皇上有些不耐烦。
钱景春连忙道:“说皇上您拨下去的赈灾银款,灾民们别说是几百万两了,根本连一小枚银锭子都没看见,怕不是,根本没放。”
皇帝凌眉倒竖,猛地拍案:“放屁!这几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是直接从国库支的,怎么会看不见!”说完,气极反笑,“那你的意思是,有人侵吞了这批赈灾银款,所以灾情才拖了这么久的?”
钱景春微皱了皱眉,正经道:“皇上,这件事情微臣也是听二姐说的,如她所言,通州坊间关于这批粮款的去向是人云亦云,怕不是什么空穴来风啊。”
皇帝听完,沉默了一会儿,说起来,他当时也怀疑过,为何拖了这么久的灾情,谢家兄弟一上任便解决了,只是随后出了长春那档子事,他便忘在脑后了,现在想起来,的确可疑。
这几年,朝上诸事繁多,揪出一个来苟良来,是因为搜刮民脂民膏,再揪出一个黎宋来,是因为贪图鱼税之利,到头来都是一个字,贪!
话说回来,这次放去通州的赈灾银款,足足三百万两银子,想必这么肥美的一块肉,一个机关一个机关的刷下去,怕是都被那些地头蛇给吃干抹净了,哪里还能到得了百姓的手里,喂他们都喂不过来呢。
想着,皇帝有些气恼,一指秦戚,喝道:“给朕把裘茂和范良生叫来!还有老二,通通叫来!”
秦戚忙不迭的应道:“是。”
“等下!”皇帝又叫住他,思量几秒,平缓了情绪,道:“叫小宽子去上御司,把君幸给朕一起传来。”
秦戚眼中微晃,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