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被她的样子逗得笑出了声,打开另一封没有署名的信,还不等完全展开,透着纸的背面就认出了字迹,挑眉道:“这个徐丹鸿,又耍什么新花样。”
北堂凑了凑:“是徐大小姐从扬州寄来的?”
江淮轻轻应声,拿着信读完,脸色一点点的沉了下来。
北堂看着,心里没底:“大人,信上说什么了?”
她以为徐丹鸿还是和从前一样,说些有的没的调戏江淮,可看这样子,不像是普通的往来信件,上面好像说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江淮没看第二遍,把信和穆雎的那封一起收在抽屉里,因着北堂是自己的心腹,也不避讳,直接了当的说道:“她要回长安了。”
北堂愣了愣,没反应过来:“她不是说,定居在扬州了吗?”
江淮舔了一下干涩的嘴角,双眸微眯:“她回来或是不回,这都没什么,只是她还说,要我这几天看好徐丹青,千万别叫她生事。”
北堂不解:“为什么?”
江淮揉了揉眼角:“我怎么知道。”转回身继续临摹着,“她这人独来独往惯了,行走江湖留下的脾性,谁又能猜得透呢,左右还有半个月,等她回来再说吧。
北堂点头,抬头又问:“那徐御业那边,您要派人看着吗?”
江淮垂眸在那白纸上:“既然丹鸿都开口了,就多留意些吧。”
北堂记下,然后又道:“大人,这两天我路过佛门,三少爷和陆统领的表情都不太好看啊,是不是还在纠结随军的事啊。”
江淮挑眉默认,她又道:“大人想怎么办?”
江淮迟迟没有下笔,出口的语气却是极其坚定:“老三心疼媳妇儿,我心疼自己弟弟,陆颜冬必须随军。”微抿嘴唇,“到时候叫崔去劝,当初不就是她撮合的吗,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北堂瞧着她,低声问道:“大人只是心疼三少爷吗?”
江淮冷淡道:“老三若真的选了守备去南疆,一往十年都难归,难不成真的要天各一方?”沉默两秒,“再者说了,陆颜冬到底是个磊落的性子,玩不转这些权术心计,在宫里也没办法和我相互照应,不如趁早随军,把这个十六卫总统领的位置空出来,我另有用途。”
北堂撇了撇嘴:“属下看,这才是大人的真实目的吧。”
江淮斜睨着她:“明知故问。”
北堂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来。
江淮转回视线,提笔停在半空中,那笔尖上的一滴墨啪嗒滴在白色的纸上,溅出一朵黑色的小花来,逐渐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大人。”北堂小心翼翼道,“您怎么了?”
江淮眼睛轻眨,落笔顺着那个墨迹继续写着,声音低冷:“没什么。”
说完,写了两笔,有些不顺手,直接把它抛掷一边。
她一边擦着手,一边瞧着窗外边的天,呢喃道:“什么事……能让徐丹青都稳不住性子。”轻嘶一声,飘忽道,“要出大事啊。”
话音落了,雨势蓦地加大。
江淮斜眼过去,那雨滴砸在殿前石阶上,冒了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