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歇回头看着江:“大哥,那现在怎么办?”
江不慌不忙的将降帖收好,道:“你和何麓先回溪水关,派人把那个使者送来新城,我马上递折子去往长安,一切等皇上下令再说。”再一指司城,“赶紧用乌雀给君幸也送一份消息去。”
“降帖?”
留心居里,江淮疑惑的呢喃了一句,随手一扬,掌心那只黑羽金脖的乌雀便扑打着翅膀飞出了窗外。
她转过身,北堂蹲下来帮她整理衣摆,手指细心的掠过上面的漂亮花纹,轻轻道:“大人,什么降帖?”
有自家大哥为后盾,南疆不管出了什么事,她总是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听到北堂问,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道:“鬼伐的降帖。”
北堂起身,随着她一同往出走,到了府门外,刚要乘马车去上职,街口忽然传来敲锣打鼓的喜庆声音,同时有一波人不多也不少的迎亲队走来。
江淮蹙眉,这才想起来今天是韩渊和那个程彩儿的成亲之日。
眺望着不远处那个坐在马背上,胸前带着大红花的男子,她想了想,还是拉着北堂回去门槛内,叫家丁把门关上,打算等他们过去了再走。
那人不解:“大人躲什么?”
江淮懒得解释,这样和韩渊打一个照面实在是尴尬,而且因着两人之间的恩怨,他今日也没有宴请自己,若是被街坊邻里看到,有失颜面。
北堂见她不说,自己也不说,过了一会儿,听到那锣鼓的声音变得极大,知道他们的迎亲队到了自家府前,又等了些时候,那声音变小,才叫人重新开门。
江淮利落的上了马车,北堂坐在前面扬鞭,回头隔着帘子小声道:“大人,要不要属下今夜就动手,叫那程彩儿死无葬身之地。”
江淮靠在一边,脑子里全是鬼伐投降的事情,懒散道:“不必。”
北堂心疑:“为什么?”眼瞥四处,她再次压低声音,“您那日不是说了吗,杀人杀身是其次,诛心才是上计。”
江淮笑道:“你倒是记得。”
北堂道:“大人说的话,我都记得。”
江淮昨夜没有睡好,有些困倦:“这话我的确说过,不过现在还不是最恰当的时候,眼下一切都将将稳定下来,我还不想引火烧身。
北堂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
皇城,御书房。
皇帝再次召集一行心腹在此,他端详着手里的降帖,好半天没有说话,这鬼伐在一个月前还叫嚣着要血洗大汤,怎的说投降就投降了,别是其中有诈。
慕容秋了解皇帝多疑的脾性,道:“皇上,依老臣之见,这封降帖不像是有诈,那鬼伐必定是被新修缮的溪水关给镇住了,以为那是用来防他们的,炎真挑衅百般,见咱们大汤动了真章,这才认输投降的。”
江淮附和道:“皇上,舅舅此言有理,当初鬼伐和东晋联手讨伐我大汤,如今败绩连连,而东晋又突然反悔,将他们置于水火之中,炎真现在是进不能进,兵士寡而不精,且士气低迷,不战便败。”
一个停顿:“同时,退不能退,近一年的耗战下来,他们所剩的粮草不足以回至边蛮的本族部落,又无东晋供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投降,这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