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秋却阻止了旭王,兴许是江淮那一席‘鸟尽弓藏’的话真的影响到了他,遂用另一种说辞搪塞道:“不可,要除去旧臣,需要等到太子和长欢双双落马的时候。”
旭王不解:“为何?”
慕容秋解释道:“事情未定之前,江淮这根搅屎棍,不能拔。”
旭王也逐渐稳下心绪,一切有慕容秋做主,他倒也放心,遂点了点头,将那枚命签越攥越紧,目光阴鸷如鹰:“好,且等着吧,日子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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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月楼里,望云瞧着坐在妆台前对镜贴花黄的长欢,那人纤柔的巧手拿着一只极其昂贵的翡翠玉坠在耳垂旁比了比,面色倒是平和而冷静。
望云不知道长欢如何变得这么好脾气,眼瞧着宁容左封了太子,听说旭王都快要把醉云台给砸了,她倒好,跟没事人一样。
长欢不满意这只玉坠,又放了回去,视线瞥到镜中望云的脸,好笑道:“你怎么了?”
望云逮到机会,连忙催促道:“公主,您打算什么时候出手啊?”
长欢微敛笑意,又拿起一对宝石的来:“出手?”戴上一只,“我才不要出手。”
望云比自家主子更不甘心:“为何?四殿下已经封了太子了!”
长欢动作轻柔的戴着第二只,语气淡漠:“封了太子又如何,父皇如今四十还没过半,正值壮年,从北东宫到麒麟殿的这条路,还长着呢。”斜睨着望云,“除非老四弑君,和父皇当年一样夺位坐江山,不过我和大哥现在根基稳定,颇有人脉军力,他不会冒这个险。”
望云听长欢说完,稍微稳下心来:“可是公主,咱们现在没了钟映川,也没了仲牧之,国学院和黄山学院都没了自己人,光有一个沈萧,怕是会力不从心啊。”
长欢目光精明,轻轻道:“光一个沈萧?”
望云疑惑,却听她又道:“我有的可不仅仅是沈萧,更是他手底下那成百上千的寒门学子。”回头,眸中燃火,“望云,我现在什么都不缺,只缺时间,争储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望云垂眸,点了点头。
长欢笑道:“我就是要坐山观虎斗,眼下朝中竟是些豺狼虎豹,就算老六顺利登基,只怕这个江山也坐不牢固,非等到他们两败俱伤,空出缺位来,我再一一填补咱们自己的人,到时候渔翁之利收得,朝政也握得,岂不美哉。”
望云了然,笑道:“公主思虑周全。”
长欢瞥他一眼,忽的转了态度,厉声道:“只是可恨老六那个不争气的东西!”
望云肩头一缩,连忙扶着她站了起来:“公主息怒,成王殿下还小。”
“还小?”长欢挣开她,气怒道,“大哥和老四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最会讨父皇欢心了,他倒好,成日围着佛祖菩萨转,难不成光靠念经,能把皇位念来吗!”
望云一咽口水,没再搭话。
长欢理了一下衣袖,望着窗外晴好的天,深吸一口气,干净的脸上怒意退去,尽是不可直视的美艳动人,她将鬓发别在耳后,低低道:“皇室后人,活着就是为了江山,他太糊涂。”
望云打量着她,微抿薄唇,小心翼翼道:“公主别气。”
长欢沉默两秒,轻声道:“无妨,日子还长着呢。”